随着清河的陷落,平原、赵郡和博棱也相继陷落,各路大军齐聚乐寿城下,围城汉军近四十万,军容之盛,气势上远超之前的任何一场大战。
大汉的大部分精锐都集聚于此,士兵们斗志激昂,呼和之声一浪高过一浪,连在皇宫之中的窦建德都能听到城外的呼喊声。
此时的乐寿城中仍然有十万亲军拱卫,还有三十余万百姓,按道理窦建德是有信心守住乐寿城的。
但在开战之初,汉军骑兵就毁坏了城外的农田,导致秋粮无法收割,即使城中有足够的粮草,但同时养活四十万军民,再多的粮草也无法继续支撑下去。
更坏的是,除了乐寿城之外,河北各郡县已经全部沦陷,只剩下乐寿一座孤城,哪怕汉军围而不攻,窦建德都得饿死在城中。
所谓的李渊和突厥的援兵迟迟未见,这让窦建德的希望彻底破灭,叹了口气道:“大势已去,非朕不能振兴河北,实乃天助汉而不助夏啊!”
“陛下!!!”
众文武齐齐匍匐在地,局势已经再明朗不过了,再打下去,死的就得轮到他们了,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的诡计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们纵使有万般的不甘,此时也不敢言战。
见众臣全都不说话了,就连之前积极献策的凌敬、宋正本、孔德绍等肱骨大臣、谋士都一言不发,窦建德失望至极,强忍着泪水,颤声道:“朕因暴隋奴虐百姓,百姓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愤而起兵于高鸡泊,虽出身草莽,得赖卿等辅佐而有河北之地。”
“朕欲以河北重振河北雄风,一统天下,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朗朗乾坤!”窦建德顿了顿,接着说道,“然天不佑我大夏,不佑我河北,朕不甘呐!”
“陛下慎重,慎重呐!”
窦建德摇了摇头,他已经知道,此时的群臣们已经有了降汉之心,而无辅夏之策了。
自古以来,降臣都有好的归宿,唯有降君必死无疑。
“罢了罢了......”窦建德垂下头叹气道,“朕能为一方枭雄,乃至为一国之主,皆赖诸君,诸君给朕浮游之辉煌,朕又何惜这副身躯铸就各位的未来前程?传朕的命令,凡我大夏治下的兵马,全部无条件向汉军投降!”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乐寿城门打开,城内涌出文武百官,他们都服着白色丧服,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两边。
紧接着,已经去掉皇冠、冕服的窦建德手捧着印玺、佩剑、舆图从城门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口棺材,表示把自己的性命给受降方,以及一头羊,表示自己把受命于天的国祚交出。
“吾国国祚当尽,德政不修,贤良罔顾,是有此亡。”窦建德顿了顿,接着道,“予今归附,苟寄残生,伏维乞降,以全臣民也,望上国接纳!”
刘文静踏步上去,从窦建德手中接过佩剑、印玺和舆图,道:“大汉左仆射、北征大元帅刘文静,代大汉天子,准予纳降!”
说完,刘文静便指挥士兵从容有序地进驻乐寿城,并接替皇宫的各处守卫工作。
窦夏立国不到两年,就此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