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怎么啦?您不要吓阳儿……”
“阳儿……”吕二娘气息孱弱,一头雪白长发散落在地,半数被染成刺目的殷红,痛苦的面庞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沾满鲜血的手想要抚摸幼子,仅仅抬起半尺,再也使不出更多的气力。
萧正阳一双小手忙抓住母亲柔软的大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面颊上,语无伦次地说道:“娘,阳儿在这里,娘你不要……阳儿不怕……恒叔……恒叔你快来救救阳儿……快来救救阳儿的娘啊!”
薛恒连滚带爬地靠近吕二娘,想为其封穴止血。后者艰难的摇了摇头,道:“小……小恒,阳儿……阳儿就托付……托付给你了……”
“娘——!”
“嫂子——!”
“娘!娘你不能死,不要离开阳儿啊!阳儿还没长大,娘你跟阳儿说好的,要看着阳儿长大,还要看着阳儿娶妻成家呢……娘——!”
偌大的练武厅人头攒动,个个默默垂首,唏嘘不已,场中一大一小跪着二人,嚎啕大哭,悲天恸地。萧正阳一边哭,一边使劲摇晃着已然咽气的母亲,嘴里不住的呼唤。忽而,目露凶光,如刀般剜向罗信义,尖声喝问道:“信义叔叔你为什么要杀我娘?”
呆若木鸡、怔怔出神的罗信义闻声回神,羞愧难当,竟不敢正视小小稚子的双眼。握枪之手不由发颤,旋即蔓延到了全身,心乱如麻,一时间拔枪也不是,松手也不是,面对萧正阳的质问更不知该如何作答。
薛恒骤然暴走,操起血舞刀,一阵狂舞,逼退众人,一把抱起萧正阳,将人护在怀里,破顶而出。
众人这才回过神,纷纷吆喝追赶,原本的带头之人罗信义依旧呆立原地,保持着那副持枪刺人的身形。
梁靖见他这般颓废的模样,想要宽慰一番,一时想不出好的措辞,无奈惋惜长叹。
“信义!你在做什么?”段通明听到大动静,火速赶来,首先见到的便是罗信义持枪刺吕二娘的一幕,不由分说,一掌打在罗信义身上。随即俯身查看吕二娘情况,却已是回天乏术了。
罗信义跌出数丈,重重撞在了木柱上,方才薛恒坡顶留下的洞口上有些欲坠未坠瓦砾,受此震动之力,纷纷落下,乒乓声声,长枪也随着他拔离了吕二娘的身体。
神色木讷的罗信义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段通明突如其来的一掌,似是打通了他心中的执念,喃喃念叨:“是我错怪小恒了吗?”
段通明行事稳重,全然不似罗信义那般鲁莽,转而向梁靖询问事情经过,后者如实相告。事到如今,他也不再保密,把萧栋杰和公冶忠义接到神秘书信的事情全盘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