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
“贤侄你怎么了?”
郭房回神,望着眼前这张满是焦急、关切的苍老面孔,心头发热,还是那样的熟悉、真挚和热心。
“可有其它不适?是谁把你打晕的?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小侄没事,黄叔叔无需忧心!小侄有件事要……”郭房脱口而出,面上洋溢着恭敬、亲切之情,这一瞬间的反应态度重回昨晚之前;话势戛然而止,面上的恭敬、亲切之情逐渐褪去,这一瞬间心中芥蒂苏醒,结合深夜暗探的可疑行径,芥蒂之上再添一层疑心。仓促编织谎言,语无伦次道:“谁把我打晕?是啊,我怎么就晕了……刚才、刚才我好像是……胸口一痛……对,我在看书,不知怎么的突然胸口一痛,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对,就是这样的!”编完这段话,郭房目光游弋,不敢正眼视人,心中的愧疚、矛盾、挣扎已体现在了他的眼神当中。两家相交数代近百年,一直秉持着诚、礼、义,相互间存在着一条不成文、心照不宣的准则,可以有不说出口的秘密,但出口必实话。黄绾和郭房更是情同父子,素来无话不谈。而如今,郭房亲手打破了这条准则,一方面觉得仅仅因为一个来历神秘的陌生人的一句无甚明显指示的话而怀疑、欺瞒黄绾是不对的,简直是可笑至极、幼稚至极,反复告诫自己黄绾是绝对可以信任的,对他的信任不需要任何条件;另一方面又不由自主的心生芥蒂,且这种芥蒂正在肆意疯长,支配左右着他的言行举止,想破头都想不出为何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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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绾本能的第一反应是相信,说词和房内情形并不矛盾,语无伦次应是受惊之故。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庭院长廊空无一人,传出大动静后郭敬他们才匆匆赶来,说明他们是被贤侄有意支开的。贤侄为什么要支开他们呢?刚才阻拦我的那九个人明显是在替人放风,那么……”
郭房偷偷注视着黄绾,见他目光闪烁、若有所思,生怕又问出让自己不好作答的问题,抢先转移话题道:“黄叔叔你深夜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黄绾在实话和托词间稍作犹豫,道:“白日里看贤侄有些反常,可是遇到了什么不能启齿的变故?”
郭房没想到黄绾会问得这么直接,先前同黑袍人一番对话,心神消耗甚剧,已然令他心力交瘁,实在不愿怀揣纠结和不安,虚假的面对黄绾。捂着胸口作出一副身体不适状,有气无力道:“黄叔叔切莫多心,小侄近来被诸多杂事困扰,疲于应付,所以才会有些……有些魂不守舍,还请黄叔叔见谅!郭敬,替我招待黄叔叔!”言讫,起身离开书房,神情萎靡又匆匆。
郭敬恭声说道:“黄大人,夜已深,今晚您就别回去了,还是早些歇息为好,小人这就为您准备客房。”
“多谢好意,不用了。”黄绾敷衍式地挤出一丝生硬的笑意,本想借深夜暗探之际,找出根源,化解没来由的心结,结果芥蒂不消反增,莫名、疑云、气闷……百味陈杂,胸腔内充斥着大量负面情绪。循环运气吐纳,平定心绪,恢复冷静,多名仆人鱼贯而入,开始收拾狼藉,忙道:“各位请先等等。”
众仆停手,其中一名模样清秀的妙龄丫鬟敛衽作礼,问道:“不知黄大人有何吩咐?”
黄绾道:“请容老夫先行查看一番,看看是否有盗贼留下的线索。耽误各位歇息,还请担待。”
“黄大人您这般客气,倒是折煞奴婢等人了!”
黄绾细查书房上下内外,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