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世英轻轻摆手,示意无碍,作深呼吸以调整心态、恢复灵台,却不慎岔气引发剧烈咳嗽。东方燕大急,一边帮着顺气,一边将人扶上椅子,但并无效果,依然剧咳不止,面皮涨红如肝,身子蜷缩成团。萧正阳赶忙上前用手掌贴住公冶世英的背心,渡入一股真气,少顷见效,咳嗽由强转弱,再过少顷身子松弛、面色好转。公冶世英的身体状况也牵动着其他众人的心,确认并无大碍,才敢放下悬心。
东方燕柔声问道:“世英哥哥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公冶世英摇头一笑,气虚道:“别担心,我没事。”
“都咳成那个样子了,怎么会没事?”东方燕目光转落到满地纸笺上,表情由柔变凶,“哼!都怪这些劳什子东西!”乱踩乱撕一通仍不足以泄愤,情绪再由暴躁变作温和,“世英哥哥快喝口热茶润润嗓。”
“好,我自己来吧。”
“小心别烫着了!”
萧正阳道:“小爷,你还是回房去休息吧,旁的事情都不要想了,交给我们吧。”
公冶世英道:“不用回房,这里坐一会儿就成。旁的事情我现在也没力气去想了,不过我想听听看你们的想法。”
留心言摩挲着下巴,沉吟道:“小英儿的分析很有道理,咱们确实缺乏清晰的自我定位,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一心想着通过一己之力扭转全局,而事实上咱们根本没这个能力。之前的行事方向大体是没错的,只是针对的目标太分散了,正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花钱花在裉节上,接下来咱们应该集中力量使在一个最有用的侧重点上,通过这个点来影响全局。”
萧正阳和留彦清同时闪现灵光,异口同声道:“提前拦截峨眉、青城二派!”
留远频频点头,道:“平衡破了即为乱,可乱局当中何尝不是存在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峨眉、青城二派前队到达前,潭柘寺乱局在这段时间内几经演变,已经达到了这种平衡,二派前队一到,这种平衡即出现了动摇,倘若二派主队再加入其中,这种平衡势必瞬间崩盘,所出现的乱局将会比先前更为混乱恐怖!”
留彦清道:“老远言之有理,听闻峨眉、青城二派的主队大约会在今天中午赶到潭柘寺,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动身,尽可能地把二派拦在离潭柘寺更远的地方!”
留远道:“小公子莫急,峨眉、青城二派虽在黄岗梁受重创,但大派底蕴仍在,派内不乏高手,他们此行复仇心切,贸然阻拦恐酿成一场祸乱,还需好生合计合计才是。”
留心言点头道:“拦截峨眉、青城二派靠得是道理而不是武力,所以无需去太多人,人多了反倒容易生乱,我和沐师妹、阳儿三个人去就成。为了以防万一,老远你带领咱们庄的其他弟兄在后面策应。小英儿身体不适就留在家中修养,小燕儿和小筠儿留下来照顾,彦清你也留下来,好帮着照应一下。”东方燕好玩乐爱热闹,但比起公冶世英,这些统统不值一提;留彦清心高气傲,不甘于留守,听到梁筠竹也会留下,只张了张嘴并未作出反对;梁筠竹本就无甚主见;余人均无异议。
计议停当,各行其是。
……
巳初,天色阴沉,暴雪将至。
酆于和姊弟三人回到汇缘楼,严世蕃派来的豪华马车已经等候于门前,还没有方献夫和莫少年的音信。
贝七华眼前一亮,明显感受到了姊弟三人身上的气态有了焕然一新的变化,笑道:“恭喜三位,得获机缘,一举迈过许多人耗尽一生都无法突破之瓶颈,登堂入室可期也!”
闻人怀坦露欢喜之情,道:“这还得感谢酆大哥,多亏有酆大哥点拨,不然莫说精进,怕是维持原状都不能了!”
酆于道:“我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罢了,不值一提,说到底还是你们自己的机缘到了。”
贝七华道:“练武一途,就好比识字读书做学问,识了字解了意方有机会读懂前人的心血之作;饱读典籍,贯通己身,融会虚实,是为术;学问无大小,明者为道。”
“多谢贝掌柜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