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舟神色恍惚地站在陆家门口。
这小院子,就是大哥最后住的地方吗?
“二爷,节哀。”洪恩神色戚戚,意外就是来的这么突然啊,大过年的,特别感伤。
“二爷!”看到陆行舟,沈安安欠了欠身,便是拿着绢帕咳嗽起来。
“逊哥走了,娘又摔着头昏迷了,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知安跟长意也都小,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哥是怎么走的?”陆行舟冷着脸问道,“我离家的时候,大哥只是身子虚弱,母亲也安好,为什么现在,他们一个死了,一个不能动弹了?”
沈安安抽泣,睁着憔悴的眼眸看着陆行舟。
“二爷,你不在的时候,陆家发生了很多事情。将军府卖了你是知道的,可是那钱……都被你大哥给赌没了啊!”
沈安安断断续续地把所有的事情说了。
“我这一身的伤,都是拜你姐姐所赐。以至于我也分身乏术,不能近身照顾你大哥。”
沈安安说着深吸了口气,“官差也来过了,估摸着是夜里的风把窗户吹开,你大哥感染的风寒,嗓子哑了喊不了人,他又想起身去关窗户,却不想一头栽了下来。他身子本就极为孱弱,摔倒了动弹不得又呼喊不了,竟活活……”
沈安安说不下去了,捧着脸痛哭起来。
“二爷,我同逊哥的往事你都知道……我……知安跟长意还这么小,以后我怎么办啊!”
陆行舟听着有些不太相信,但是却又不得不信,官差都说是意外了,他又能发现什么?
“那娘呢?娘好好的,怎么也会出事?”
“娘的事情发生的太快,我……我没看到,你可以问问府里的下人,现在府里也就几个下人了。”沈安安哽咽说着,“我……咳……院中积雪融化,地滑……”
沈安安咳的厉害,陆行舟看了小院里地上积水,心中悲恸。
“我想见见娘。”
“芳儿,带二爷见见夫人吧!”沈安安面露不忍说道。
别人家,是大红灯笼挂,炮竹声声响。
陆家这边,是撤掉了红灯笼,挂上了白幡。
陆行舟看过余氏又看过陆逊后,想苛责沈安安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
他住在书院,等着春闱之后再落实去处的。
原本是想着自己苦读数十载定能一鸣惊人,到时候有了实差再置办屋舍,继而将母亲余氏接过去养老。
可是……造化弄人啊!
“大哥的身后事,有劳你了。”
陆行舟拿出了十两银子,“我手头不宽裕,就当为大哥添副薄馆吧。”
沈安安收下了,倒是说的很是善解人意。
“二爷,我知道你苦读圣贤书,昔日与逊哥分家的时候,也没拿走多少钱。这已经是你的心意了,我替逊哥谢谢你。”
“娘这边……我只能听大夫的安排,只是娘的情况也你见到了,汤水都喂不进去,时日久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陆行舟黯然道,他……什么都做不了。
“二爷,只是,逊哥的丧事……你知道族老那边并不认可我,可是死者为大,还请二爷出面,让逊哥能进陆家祖坟,我……我求二爷了!”
沈安安恳求道,那凄楚模样,陆行舟不敢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