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比着比着,老五李宝贵咧着的嘴角却再也笑不出声来。
心里仿佛被黄连水泡了一般,眼泪鼻涕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那面对漫天炮火都没有颤抖的双手,此刻却无法抑制的颤抖着。
不知何时,父亲李秋海在他脑海里一向伟岸的身躯竟缩小了许多,那如山岳般挺直的腰背也佝偻不少。
笔挺的中山装披在父亲李秋海的身上,就好似短了许多的长袍大褂。
“哎呀,哭啥子嘛!”
“都这么大的人了,不嫌丢人的。”
似乎是看出了老五李宝贵内心的难受,老爷子李秋海一脸嫌弃的用粗糙的双手给儿子擦起了眼泪鼻涕。
“人哪有不老的嘛!”
“正好你爹我也不爱穿这个,太招风了,穿着还勒脖子。”
“给你哥他们穿去吧,等志仁结婚,你大哥正好能穿出去撑撑门面。”
“你二哥也是个臭美爱得瑟的,参加个什么场合,也能让领导高看一眼......”
这年月,兄弟几个共用一件衣服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大哥李宝禄被厂里奖励的一双皮鞋就经常被二哥李宝荣穿出去显摆。
甚至邻里之间出门办些场面上的事儿,也会东拼西凑借上一身好行头,防止被人小看。
就在老五李宝贵哭的不能自已的时候,面色疲惫的老大李宝禄带着一大家子人走进了屋里。
“爹娘.......嗯?”
突然看到了两道熟悉的面孔,哥几个都瞪着眼睛露出了惊喜之色。
“宝贵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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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老五老六回来了,四合院的半大小子们一窝蜂的涌进了屋里。
久别重逢,激动雀跃的欢呼声不绝于耳,看着那两抹熟悉的坏笑,儿时哥俩带着他们称霸数条胡同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当年居委会王主任陪着几名军官来四合院宣读战斗英雄表彰时,四合院的老少爷们无不流露出了向往之色。
冲锋陷阵,先身夺旗,建功立业,封狼居胥,这是深深刻在种花家男人骨子里的浪漫,那一抹抹啧啧称羡的眼神直到今日也不减丝毫。
阎解成揪着老六李宝山腰间的皮质武装带,兴奋的询问着哥俩现在是什么职位,管着多少人,有多少津贴。
还没等老六李宝山说些什么,刘光齐便指着他的肩章,如数家珍一般说了起来,引起了小伙子们的阵阵羡慕。
许大茂揽着老五李宝贵的肩膀,好奇的打听着是南棒娘们好摸还是美国娘们好摸,给老五烦的是直翻白眼。
我特么哪知道去啊。
何雨柱则看着哥俩腰间枪套里的手枪眼馋不已,好几次想要动手摸摸的行为都被何雨水伸手给打了回去。
虽然相隔多年,但老五老六作为四合院小子们的头头,地位未减分毫。
原本还算宽敞的屋子,不知不觉间乌泱泱的挤满了人群。
四合院的女人们也都围在了嫂子们的身边,打听起了老五老六哥俩的现状,想要将身边的闺女介绍给哥俩,以后也好沾沾光。
听闻老五老六哥俩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连长时,女人们惊讶的啧啧声连成了一片。
站在门口张望的贾张氏闻言恨恨啐了一口,便转身走了回去。
相比于贾家的愁云惨淡,如今李家过的越好,她心里就越不舒服,儿子贾东旭跟她说的话,全都被她丢到了脑后。
当老五李宝贵说起自己已经退伍转业时,刘光齐惋惜的直拍大腿。
这个年纪的连长再加上是战斗英雄,将来当个营长团长也未必没有希望,那可是平民百姓想都不敢想的大官儿啊。
直到日悬高空,屋子里愈发闷热,许大茂等人跟老五老六约好了晚上一起喝酒后,这才一一散去。
“老六还要回部队?”
见家里再没外人,母亲梁玉一把拉住了老六李宝山的手腕,语气有些担忧问道:
“从小你们哥俩撒尿都要脸对脸,这会儿咋就一个人留在部队了!”
“不是说好要一起退伍转业的吗?”
然而还没等老六李宝山说些什么,老五李宝贵就打趣了起来。
“娘,不是他不想转业,是我们团长来了个美人计,把这小子给套牢了。”
“这次回来,还得让大哥陪他跑一趟福州,跟人家提亲去呢。”
一说起老六李宝山的终身大事,不止母亲梁玉眼睛一亮,嫂子们也纷纷凑了上来,再也顾不上其他,连忙询问起了是怎么回事。
“啥?打赌赢来的?”
“首长家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