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童明吉坐直身子摆了摆手，

一瞬间，向炜感觉周身的压力顿时消失不见了，可童明吉的话却像是千斤巨石一般，死死地压在他的心口，让他分毫都动弹不得。

“记住我说过的话，毕竟这二位可是下头的公差，出场费很贵的，要是你不老实，又劳动了人家上来跑一趟的话，我可不保证他们俩在我的要求之外，还会不会从你，或者你家里人的身上收取些什么利息之类的，明白了么？”

一声沉闷的笑声响起。

“瞧您这话说的，我们牛马兄弟在下头的声誉那可是杠杠的好啊，这下好了，您老人家一句话，我们哥儿俩在上头的名声可算是给毁得一干二净了！”

说话的是向炜最先看到的那个巨大身影，声音低沉而稳健，很符合他仿佛天神下凡一般的英武气质。

一听他这话，旁边向炜看到貌似长着马腿的那位也笑了起来。

“老牛你这话说的，人童先生这是帮咱们哥儿俩讨利息呢，你小子这不知感恩，咋还埋怨上了呢？是吧童先生？”

这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刺耳，特别是笑的时候，向炜听着，感觉倒是挺熟悉的，有点像是...马儿的嘶鸣声。

童明吉也笑了起来。

“老马说得没错，今天你们俩辛苦了，回头我会送点东西聊表谢意的，你们就先回去吧，替我跟下面那群老头子们问声好。”

“谨遵您的示下！”

二人齐齐朝着童明吉单膝下跪，直到这个时候，他们的真实面容才终于浮现在了灯光勉强能够照得清楚的范围之内。

“你们是...牛头，马面...”

向炜的腿又开始麻了，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那两个可怜的孩子，而是单纯被吓麻的。

关于这二位阴差的传说在凡间并不算少，只不过由于职务上的差异，导致这二位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都没有黑白二位同僚更出名罢了。

而且这一次，童明吉召唤的时间正赶上他们哥儿俩值守，这俩人打扮得一个比一个正式，给人的压迫感十足，就连向炜腿上的两个小挂件打从他们出现以后都大气不敢喘一声，得了马面的允许才敢开口说话，可比之前见到过的毫无阴差形象的黑白两兄弟像样多了！

看着化为一阵黑雾，迅速消失在房间当中的两个巨大身影，向炜的内心一直在努力尝试着让自己相信，刚才他所看到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幻觉罢了，是童明吉用科学手段搞出来吓唬他的画面。

可当他回过头，看着失去了阴差压迫，瞬间变得格外活跃的两个小小的身影时，强烈的刺激感令他汗毛倒竖，也顾不得再和童明吉扯皮了，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带着阵阵惨叫迅速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像他这样的人渣，死一万次都不足惜，还好意思跑咱们这儿来算卦？我呸！”

墨景虞依旧怒气未消，愤愤地骂了两句。

童明吉笑笑。

“他的苦日子才开始呢，即便今天我什么都不告诉他，这小子迟早也会因为腿上的两个小娃娃早早去下面报道的，只不过，就是得晚上不少年就是了。”

最后一卦以如此荒诞的形式结束，童明吉心里头有些不舒服，他倒不在乎什么吉凶啊，圆满之类的，就是单纯的有点强迫症犯了，总觉得这样结束显得有些不体面。

但齐泓熙并不认可他的想法。

“老祖，说了二十卦，那就应该严守这个界限。咱们干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容易获取别人信任的工作，如果开业第一天就为了这点小事主动打破原则的话，保不齐日后会不会传出什么有关我们社团的不良言论呢。”

墨景虞也赞同她的想法，见他们都不支持自己多开一卦，童明吉也不勉强，叹了口气就站起身来，脱掉了高光不知道从哪儿给他搞回来的黑色长法袍。

这玩意儿往身上那么一披，再把大灯一关，童明吉觉得自己越来越像西边那群没了道具就啥也干不了的半吊子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