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楼的主楼里灯火通明,大摆筵席。
花英杰坐在主席位,下首坐着孙公公,孙公公的对面是花如伶。
“孙公公,此次大驾光临,令七星楼蓬荜生辉!”花英杰恭维道。
“花楼主,好说好说。这次咱家奉李公公之命,前来咨询花楼主一件事?”孙公公呷了一口茶,放下了茶杯说。
“不知公公所说何事呢?”花英杰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镇定自若道。
“杨虎的《玄天神功》是不是在花楼主手上?”孙公公盯着花英杰问。
“公公言下之意,是指日前威远镖局龙四押送的锦盒?”花英杰眼神一瞥,冷冷道。
孙公公心神一凛,因为他知道这眼神里的含义。
“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江湖人为争夺此物,死伤无数,民心不安。此事已惊动圣上,让圣上寝食难安。故,李公公派咱家前来了解事情的始未,禀告圣上,以慰圣体。咱家也是奉李公公的旨意行事。”孙公公道。
“此事乃是前天雄帮余孽所为,目的是挑起七星楼与江湖同道互相残杀,为天雄帮杨虎报仇雪恨。威远镖局押送锦盒里的《玄天神经》是假的。”
“假的?当真!”
“当真!此事威远镖局的龙四可以作证。况且,锦盒还在,公公若要过目,在下马上安排,以辨真假。”花英杰面不改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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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伶拍一个响掌,只见一个下人从屏风后捧出来一个锦盒,恭恭敬敬地递给花如伶。
“公公,这就是龙四押送的《玄天神功》,请过目。”
花如伶接过锦盒,又恭恭敬敬地呈给孙公公。
孙公公正襟危坐,冷眼看着眼前放在桌子上的锦盒,手指搭着茶杯也不动一下。
“公公,请过目。”花如伶见到孙公公眼睛盯着锦盒,却岿然不动。知道他的心思,便打开盒子,微笑道。
孙公公眼睛扫视了一眼,慢慢地拿起盒子里的书卷,快速地翻开了几页。
“哼,岂有此理。”孙公公看完了,将它狠狠地扔进盒子里,声色俱厉道。
花英杰两眼望着孙公公,笑而不语。他鹰瞵鹗视,目光如电的眼神里隐藏着一丝丝的腾腾杀气。
他望着似笑非笑的花英杰,感到一道无形的杀气如利剑刺心,霎时如芒刺背。刚刚还大模大样的神气,在花英杰睥睨凛然的注视下,立刻消弥于无形。
“贼人其心可诛。”孙公公愣了一下,用力拍一下桌面,愤怒地道。
桌子上的茶杯一下子就翻倒,茶水流淌了一桌。
他满以为仗着李公公的威名,可以压制着花英杰的气焰,这样就可以在他的面前盛气凌人,颐指气使。
可是,这一刻他发现他想错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毕竟这里是七星楼,而不是李公公可以只手遮天的宫内,能随时随地护着自己的周全。
俗话说,山高皇帝远。自己只不过是办差而已,总不会把自己的小命拴在别人的裤腰带上。
这七星楼,距庙堂千里之外,此刻生杀予夺的权利掌握在花英杰手上,就算是十个李公公也保不了他的小命。
“公公,别气坏了身子。贼人可诛。我义父也是深受其害,还望公公在李公公面前替义父美言几句,以洗清义父的冤屈!七星楼自不会少了公公的好处。”花如伶用衣袖拭擦掉桌面上的茶渍,贴着孙公公的耳根低语道。
花如伶看到孙公公没了气焰嚣张,在花英杰强大的气场面前已败下阵来,低首俯心,慌忙打圆场。
孙公公见花如伶说的在理,也不好撕破脸皮,就坡下驴,不再固执己见。
花如伶微笑着望着他。
孙公公心有意会地笑了。
别院四周种着各种名贵的花卉,正值盛夏,花儿怒放,争妍斗艳,园子里芬芳馥郁,香气熏人。
杨禹趴在窗台上百无聊赖地望着花丛中嬉戏的蝴蝶,显得心不在焉。
“倪爷爷现在身处何方呢?他是不是等不到我,已自己离开了。……唉,要不是让端木无涯给耽搁了,我就可以依约赴会了。”杨禹懊恼着,胡思乱想。
现已是日上三竿,还不见华如嫣的影子。
平时,她已端着早点,像一只小云雀一样从门外蹦跳进来,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杨兄弟,住得还习惯吗?”
花如伶满脸笑容地踱了进来,他的笑容永远是那么的神秘,让人看了如沐春风。
“是你。”杨禹愣住了,他想不到进来的人竟然是花如伶。
“想不到吧。你以为是如嫣。”花如伶似笑非笑地望着杨禹,看得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嗯!”杨禹默认道。
“义父正跟如嫣谈话呢。他老人家吩咐我,陪你到他那里去。有事跟你商量。杨兄弟,请!”
杨禹惊讶地睁大着眼,小心脏开始“怦怦”地急剧跳动起来。
他想不到名震天下的七星楼楼主花英杰会亲自接见他。
杨禹尾随着花如伶走出别院,沿着曲幽石径迤迤然地走着,一路上,两人默不作声。
走了约一盏茶的时间,来到山脚下的一处农家模样的院子,普普通通的几间茅屋与七星楼的金碧辉映,美轮美奂格格不入。
院子里,一只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在休闲地晒着太阳。
花英杰躬着身子,一手端着一个盘子,手里抓起盘子里的黍粒撒向草丛上。
“咯咯”,花英杰轻唤几声,那些嬉闹的小鸡闻声,争先恐后地向他奔跑而去。
“义父,杨公子来了。”花如伶静静地待在门口,等花英杰忙碌完了,他才毕恭毕敬地说。
“像!很像!”花英杰抬眼看了杨禹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喃喃自语道。
“晚辈杨禹见过花楼主!”杨禹迈步上前,躬身作揖道。
眼前的是一个普通的老人,穿着深蓝色的粗麻布衣,但眉宇间透露出的威严,让他有一种如芒在背的压迫感。
“伶儿,你退下吧。我有话跟杨少侠说说。”花英杰向花如伶吩咐道。
花如伶应诺,朝杨禹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了院子。
“杨少侠,你是不是觉得好奇怪。我一个糟老头怎么会干这些婆娘家的活儿?”花英杰望着草地上觅食的小鸡,自嘲道。
杨禹拘谨地微微一笑,他不知如何回答他。
“这是我们昔日生活的地方,这里的陈设跟当年的一模一样。那时如嫣的母亲还未走,就是在这里种蔬菜,养小鸡。那时,我最幸福的时光,就是看着她在这里种菜,翻地,浇水,捉虫……还有,手把手地教我喂小鸡。”花英杰两眼噙着泪花,喃喃细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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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当年两人鸳俦凤侣,鸾凤和鸣的情境。
杨禹望着眼前泪眼朦胧的花英杰,不再是威震天下的一代雄主,而是一个孤独伶仃,让人心生怜悯的老头。
他不由得想起了他的身世来,一股悲情涌上心头,眼眶里也饱噙热泪。
“杨少侠,说了那么多家长里短的话。让你见笑了。”
“嗯!花楼主说的故事,感人肺腑,让在下身有同感。”杨禹别过脸,抬头望向远空,不让花英杰看到他的窘迫不安。
他不知道花英杰为什么会跟他说这些话,但说这些话的背后绝对不是家长里短这么简单。
他下意识地环顾了四周,发现这里的环境幽静,除了他俩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影。
“如嫣不在这,难道花如伶欺骗了我?”杨禹疑心道。
“杨少侠,嫣儿昨天跟我说了,你与端木无涯比武,比他打伤了。已伤及经脉,内功尽失。嫣儿还说,你内功还可以恢复,只须有人用真气注入你的体内,贯通经络就行了。”花英杰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
“真的?”杨禹听到,高兴道。
“嗯,但此人的内功必须登峰造极,足够强大,而且还愿意为你输出真气,而折损功力。”
“这样的人犹如千年铁树开花,难得一见。”杨禹面露失望神色,叹气道。
“嫣儿苦苦央求我为你疗伤。因为她知道,我能让你的内功恢复。我答应了她。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花英杰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他。
“什么条件?”
“你必须要加入七星楼。”
杨禹听了,心潮起伏。
这诱人的条件,不是每一个江湖人物都是梦寐以求的东西。
“嫣儿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她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