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留就留。”季茶满不在乎地说,“反正你也只能睡地上。”语落便将床帘放下,把床上遮了个严实。
洪辰也并无所谓,走到窗边打开窗子,些许雨水扑面而来,甚是凉爽。深吸一口气,心道甲等房间就是比丁等房间宽敞,这等天气,若窝在狭小地方,免不了闷热烦躁。
上午的觉还未补够,洪辰往地上一坐,倚墙便睡。
不一会儿,季茶从床帘后探出头来,看到洪辰当真闭眼睡了,才松口气,除靴脱袜,将裤子挽到腿根,见被扎伤之处已露紫黑之色,便清楚那针竟刺透了筋脉,连忙又敷药又揉捏。好在创口甚小,加以内力流转促进自愈,很快疼痛感就完全消失。
内伤差不多好了,皮肤上还有些淤红,季茶继续晾着腿,脑海里蓦地浮现了应海兰举伞提头而去的背影,暗道:“在这紫云城活动,还真比想象中麻烦哩!御剑堂的人,只来了一个她么?而且钟驼子在紫云城,一直追钟驼子的罗轻寒说不定也在——去他娘的臭驼子,老添乱!”
想到这,又忆起了钟驼子的怪异蛇形剑:“罗轻寒是爱剑之人,被他看中的剑必是好剑。哼,那我便要先找到驼子,把他的剑搞到手。”
季茶打开包袱,将那块紫黑色金属掂在手里,心里盘算:盗来几十把神兵才炼成了拳头大小一块。看来,光偷云州兵器谱上的神兵还不够,往后还得到天州,海州,甚至另外两国去偷。等完成偷遍天下神兵的丰功伟绩,什么十大派的武林宗师,三大国的大内高手,都不及我“采茶人”名头响。
越想越美滋滋,季茶迷迷糊糊地睡着。等醒来时,只觉大腿上凉飕飕的,再一看床帘不知什么时候被吹开,忙放下裤子把腿遮住,下床一看,见洪辰还在靠墙睡,窗户彻底敞开,呼呼地不断往房间里灌风。
雨停风起,吹在身上倒也舒服。季茶穿上鞋袜,走过去拨了一下洪辰:“还睡呢?起来起来。”洪辰却立马睁眼,说:“我早醒啦,见你还在睡,一个人又无聊,就坐下来闭目养神咯。”
季茶闻言脸色一僵:“你看见我了?”
洪辰点头:“当然看见了——咦?你脸怎红了?难道是受凉发烧了?”
季茶一巴掌往洪辰脸上甩去,洪辰抬手捏住其手腕,连声抱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不该只图自己凉快就大开窗户,结果让你害了病。你别打我,我这就去给你抓药。”
季茶想到那光腿睡态被洪辰看见,愈发羞恼,却又知道只要洪辰不想挨打,自己几乎摸不到他一根头发,只能恨恨地放下手,咬着牙道:“抓个屁的药。”随后抬头看向窗外:“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跟我去逐光门,偷他家的刀!”
洪辰一下来了兴致:“逐光门有好刀么?”
季茶说:“那是自然。逐光门掌门黄笑生,有一柄刀名为‘逐流光’。这柄刀,和追风宗宗主陆行微的另一柄刀‘碎清风’,原是紫云城第一大宗门‘风光门’的日月无双刀,后来风光门一分为二,日刀便成了‘逐流光’,月刀则成了‘碎清风’。”
“那为什么先偷逐流光,不先偷碎清风?”洪辰问,“既然是日月双刀,应该白天偷逐流光,晚上偷碎清风,岂不是更好玩一些?”
季茶瞪眼道:“你就知道好玩?紫云城不知来了御剑堂多少人,把你吊着打的罗轻寒估计也来啦。且黄笑生,陆行微都是内功到了第五境的高手,而非王远威那种脓包。逐光门才丢了个掌门夫人,估计此刻人手分散全城各处,黄笑生自身也精力亏空,正是我们趁火打劫好时机。”
“噢。”洪辰恍然,“就是紧着软柿子捏呗。”
“你这比喻倒不错。”季茶罕见地夸了句人,说,“逐流光在云州兵器谱排名第七,等拿了来可以借你用一阵子,再碰上罗轻寒,你就不容易被人家震碎兵器了。”
“伐竹刀是被罗轻寒震碎的,但空山刀不是。”洪辰反驳道,“那把刀是承担不起我的内力,被我震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