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
西岳山君府邸。
易宁牵着童钱,跟在楼亦川身后,向正殿行去,在他屁股后还远远坠着一群宾客。
宾客们不敢靠得太近,于是退而求其次,围着柳江烟说个不停。
“柳娘娘,你还记得我不,上次参加国会,我的名字在你旁边呀。”
“柳道友,我哥哥的师门长辈就是麦岳府人士,听说你家那边人杰地灵,我早就想去看看,这次回去我俩要不同路而行?”
还有人旁敲侧击,“娘娘与那白衣前辈怎么认识的呢?”
“那位前辈有何喜好,是我大乾人士吗?”
一个上五境大能,足以勾起所有修士的注意力,成为这场宴席的唯一焦点。
对于他们的问题,柳江烟只是摇头,既不夸大与易宁关系,也不解释认识原因。
这种云里雾里的答案,反而会让她受益最多。
没办法,神祇登高如官场升职,不仅要向己求,朝廷态度、人际关系也非常重要。
柳江烟初入神祇也是淡漠性子,但在岁月与困难的洗刷下,不得不揣摩交际之道。
要么庸俗,要么孤独,古今如此。
“前辈真不要报酬?”
楼亦川看着怀里装死的香火小人,再次询问易宁。
越是便宜的东西,最后付出的代价便会越贵,这种免费的午餐让山君有些慌。
易宁看出楼亦川担心,解释道:“此次看诊,对我来说也是学习,并未吃亏,且也不一定能治好。”
“看诊?”
“我家乡的名词,你可以理解成仙丹阁的望气。”易宁回答。
之后两人聊着病情,就这么一路走去,来到之前宴席宾客的主殿。
主殿已重新整理,饭桌食肴、红幅彩灯皆被撤去,换为屏风茶桌,原本宴席之地也就成了接待贵宾之所,可见主人对待易宁的态度。
有一女子袅袅婷婷于殿内,见父亲前来,挪动步子,欲要相迎,奈何身体实在过于柔弱,几步走完,身子已经开始晃悠。
楼亦川连忙上前搀扶,并与易宁介绍:“易前辈,这便是小女楼夏瑾。”
楼夏瑾侧身微蹲,施了一礼:“夏瑾见过前辈。”
“楼姑娘坐下说吧。”易宁点头回应。
关于楼夏瑾的情况,易宁刚才已然了解。
按其他修士诊断所言,这姑娘先天亲和土行灵气,但不管吸纳多少灵气都无法储纳。
丹修们采用各种符箓、丹药都无作用,即使有作用也管不了多久。
且每当灵气泄完,便会开始泄漏楼夏瑾自身生命力,也正是因此,才让她看起来比凡人还要柔弱。
主殿中,
一张八仙桌居中摆放,易宁与楼夏瑾斜对而坐,西岳山君站在自家女儿身后。
对于楼亦川来说,女儿的无数次治疗中,有两次让他最是紧张,一次是女儿生病后的第一次治疗,那次是三位玉璞境大能出手,但最终以失败告终。
还有一次,便是现在。
楼亦川已将易宁视作玉璞境丹修,这种级别的丹修,此次错过,便是一辈子也未能遇见。
如果易宁都治不好,或许女儿便真的再无救治希望。
因此,楼亦川站在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紧张情绪让他的国字脸显得更加“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