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带我走…”萧来仪心底暗骂;她并非是不想活了才来挡下这一箭,而是为了取得景珩信任,调查真相。
景珩低垂着头,下巴就抵在萧来仪的额头,隐约可闻到少女周身清冷幽深的梅香,以及空气中弥漫淡淡的血味。
一缕灯火之中,他目光明明灭灭,身体越发紧绷,手掌鬼使神差地抚上萧来仪精致的面容。
“疼吗?”他开口,声音嘶哑而低沉。
萧来仪心底暗暗叹息一声,她抬头看向景珩,满是血痕的手轻轻握着他的掌心,眼底似有些许急迫和期待。
“不疼。”她违心摇头,苦笑一声。
“我的命,就比你自己的还要重要?”景珩抬手,只是那一瞬间,外周的箭矢声似乎停了,烛火之光也骤然熄灭。
黑暗中,耳畔呼吸声越发明显。
温热急促的呼吸打在萧来仪头顶,将少女发丝吹得微微浮动,显得更加娇小俏丽,少女褪去那一身肃杀之意,是那样惹人怜惜。
萧来仪抬头,眼底目光清澈而懵懂;像是一只幼兽,需要旁人保护。可景珩知晓,哪怕这幼兽,在藏起了所有獠牙利爪,他此刻也心甘情愿护着她。
他缓缓打了个响指,刹那间,兵戈之声响彻,烛火再度点燃,灯火通明,
无数暗卫像从天而降那般,将那间厢房重重包围。
那是景珩的暗卫。十七,那个碎嘴的少年就在其中,萧来仪有印象。
“二皇兄,早就安排好了?”萧来仪勉强撑着,用最后的力气质问。
“是。”他低头,红润的眼底隐隐透露出一丝期待,“所以,你后悔救我了吗?”
“后悔,不也没有用了吗?”萧来仪疲惫地闭上双目,“早知二皇兄胸有成竹,我便不搭上自己的命了。”
她靠在景珩怀中,呼吸都有些许沉重。
这一局,她赌赢了。
她就知道,景珩看上去不靠谱,实则惜命得很,断不可能以身试险。
耳边,打斗之声渐小。
她伤口也没有那样疼了,睡得昏沉。
“殿下!没能抓到人!”十七率人破门而入,却发现门外对坐的身影竟然是两具稻草,“殿下,首辅不可能亲自现身与敌国会谈,这一次,恐怕是圈套。”
他有些担忧地看向景珩怀中的少女,“五殿下她…”
景珩掀起眼皮,冷冷昵他一眼。
十七瞬间低头,轻咳两声,“属下倒是忘了,殿下有随身携带伤药的习惯;想来五殿下应该是用过药后昏睡过去了。”
“幸亏殿下神机妙算,这才没能让贼人有机可乘。”
景珩轻轻‘嗯’了一声,他无心听这些,只觉心头苦涩,惊慌之意久久未能平歇。
他小心地抱着萧来仪,转身离开,在暗卫簇拥之下上了马车,轻柔地为她拭去额角的汗珠。
还好…五妹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