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药时,景珩让人放了安神的药材,萧来仪难得睡得安稳。
她揉着脑袋,自嘲地摇了摇头,自己总是这么倒霉,回宫的这些日子总是在受伤。
“五皇妹,你醒了?”
低沉的嗓音透露着浓浓的危险气息,像是盯上猎物的豺狼,阴鸷的低语。
萧来仪不自知地微微攥紧了双拳;后背莫名发紧;她抬头,循着声音警惕望去。
床榻一侧的座椅之上,一玄衣少年正含笑望着她。
他生得极好看,皮肤甚至比那些世家小姐们还要白皙;那棱角分明的侧颜,如修炼多年的妖孽一般,惊艳绝伦。只是少年眉眼之间满是杀伐,那双眼底更是漠然和弑杀之意,仿佛能轻易看透她的灵魂;不同于景珩身上隐隐的危险,这玄衣少年,带着让人想要躲避的气息。
少年看着萧来仪的反应,忽地低笑一声,“别紧张,五皇妹应该听说过我。”
“我是你大皇兄,景昭。”
景昭低沉的嗓音丝毫带着浓浓的蛊惑,他抬手,一举一动丝毫不失皇族的端庄雍容,只是常年在战场的厮杀已然磨炼出的一身凌厉气场,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如同迷雾中的猛兽一般危险。
“大皇兄安好。”萧来仪低语,压下心底的紧张。
她虽然从未见过大皇子,却也知道这位大皇子和景珩一向势不两立,两人之间的气氛更是剑拔弩张。
大皇子为何出现在儋州,景珩难道不知情,还是刻意没有告诉她?
而且这样突然出现在她的营帐,景珩为何不拦着?
难道景珩不在?亦或者是试探?
“五皇妹不必如此生分,我虽远在边关,却也听说过皇妹的一些事迹。”景昭笑意盈盈,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捧着一盏茶吹了吹茶雾。
“只是我很好奇啊。”他目光突然变得深邃,直直地盯着萧来仪,“五皇妹在安平寺长大,她们可没打算让你过好日子。”
“若是跟着武僧偷偷习武便也罢,这琴棋书画,你是如何学会的?”
萧来仪面色平静,刚要开口解释,就被景昭抬手制止。
“五皇妹莫要跟我说是二皇弟教的,这套说辞骗旁人还行,可我,你骗不了。”
萧来仪心尖忽地揪了一下,她努力维持着平稳,淡然一笑,“大皇兄多虑了,只是误打误撞;若夫子没有考兵法想来我也定然不会拔得头筹。”
他放下手中的茶,笑意愈深,“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五皇妹的棋艺超绝,连我那一向擅长下棋的四皇妹都赢了?”
萧来仪面色一僵,正想着如何解释才能更合理些,却被景昭笑着打断了思考。
“五皇妹就莫想这些搪塞我的借口了;我不管你是谁,也不想知道。”
“只是五皇妹既然做了公主,也该想知道,你的母妃是因何而故吧?”
少年笑得愈发阴鸷,那身玄色的衣衫,将他那双丹凤眼衬托得更为幽深,似是一望不见底的深渊那般,仿佛看上一眼便再难以挣脱。
萧来仪心尖处如同刺了数千根针,密密麻麻的疼;她抬眼望着景昭,透露出几分不解。
“莫非大皇兄知道其中内情?”她试探问道,声音似是带着一丝惊喜和颤抖。
景瑶便是因为克死母亲才得了这灾星之名;查清当年真相,不仅还了姜家一个公道,更能为景瑶公主洗脱让她十六年以来自责伤心的骂名。
萧来仪心底,自然是迫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