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呼呼的吹了吹感觉还在发烫的手背,心想他这算得了什么,手这么快就不疼了。
小爷纹身真帅。
温良把自己哄的没那么难过后,悄悄把被子往下扯,就看到了意图自杀的疯男人。
阻止?
笑话。
温良爬起来,擦了擦糊了一脸的泪,甚至想贴心的递他一个白凌,绕着男人的脖子,一边系在柱子上,一边自己握着,本着拔河的劲头拉。
白笙年在温良坐起来看向他那一刻便红了眼眶。
黑金异瞳定在少年脸上,黑眸里的光点稀疏破碎,泪水无声的落下。
另一只握着少年脚踝的手松也不是,握也不是,握紧了怕少年害怕,握松了怕少年跑了。
温良一惊,这又是什么花活?
白笙年不知道自己哭了。
他只是被痛苦、自责、悔恨交加的情绪淹没的无法呼吸。
男人暗哑着嗓子,连靠近都不敢,漠漠的看着他整个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想不想报复我?想不想杀了我?”
温良这才意识到男人带着疯意的话里没了先前的偏执,现在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自暴自弃。
好像只要他点头,男人便会毫不犹豫的让他杀了他报仇。
白笙年怎么能不绝望。
他从出生就被控制,玄学界以“更好培养”的名义,在他五岁那年秘密杀了他的父母,十岁在他身上种下符纹。
他这一生都是被控制的,发疯和杀掉那些得罪他的人是他唯一的反抗。
插足岑嘉礼的婚约是他制定的第一个带着欣喜意味、全凭自我主观的详细周密的计划。
可还没开始就全都毁了。
乖乖恨他。
乖乖该恨他。
在白笙年眼中,少年的眼泪都带着颜色,他差一点让他灿烂明媚的乖乖被深色的海水淹了。
这个世界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
为了站在你身边,我甚至阴暗扭曲的想当个插足者,只为了期待你哪一天移情别恋爱上我。
我的计划里,从来没有伤害你这一项。
如果伤害你的人是我,那我就杀了我自己。
男人擦去少年脸颊上的泪痕,声音冷锐艰涩,是一贯冷情的人强迫自己温柔下来的声音。
他说:“我帮你,我帮你复仇,让你能亲手杀了我好不好”
温良眼睛瞪大了些,他终于留意到了眼前人的不同。
他不是白贰。
“白笙年,”温良毫无阻碍的开口,声音清脆干净,“杀人是犯法的,你要我去坐牢吗?你真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