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道：

“上京姜家，姜中天……如果贫道没算错，早在十年前，姜中天就已经仙逝，你究竟是谁？为何用姜中天这个名字？”

“不愧是三叔极力推荐的，玄心道长道行高深，姜某佩服。”

姜中天左手抱右拳，微微施礼。

“不瞒道长，十年前，家父姜中天仙逝，临终前特意交代，要我改名姜中天，我不知道原因，但父命难违，只得改名。”

姜中天无法忘记，十年前他父亲临终前把他叫过去，握住他的手。

说：儿啊，你若不改名，为父死不瞑目——

说完，就瞪着眼睛咽气了。

等他去警局户籍部改完名字，回家发现，父亲眼睛已经闭上，唇角挂着一抹微笑，看起来走的很安详。

后来有几次，姜中天想把名字改回自己本名，还没改，晚上父亲就会托梦给他。

再后来，就不再想着改名了。

“道长……这个，有什么说法吗？”

玄心道长微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没什么，赶紧吃完饭，带贫道去看看你儿子什么情况吧。”

“有劳道长了。”

姜中天再次行礼。

端起酒杯：“道长，我敬你……”

“贫道不喝酒，便以茶代酒，姜家主不介意吧？”

“不会，当然不会，道长随意。”

姜中天端起酒杯送到嘴边，正要仰头一口闷，玄心道长忽然站起来大喊一声。

“且慢！”

嗯？

姜中天吓一跳，酒洒出来一半。

他瞳孔一缩，震惊地发现酒杯里面已经不再是泛黄的黏稠老酒，而是一团黑漆漆的不知什么玩意儿，散发出阵阵烧焦烧糊气味。

再看玄心道长茶杯里，也变成黑色液体。

一桌子饭菜，同样变成黑色……

“啥玩意？！”

姜中天脸色苍白，呼吸略微凝固。

玄心道长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别怕，有贫道在，这种雕虫小技，翻不起什么风浪。”

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玄冥道法、太上无极……阎罗天子，急急如律令！】

“给我破！”

玄心道长指尖射出一道法力，掀起阵阵微风，杯中茶酒依旧是漆黑如墨，桌上菜肴有了些许变化。

它们不是变成黑色，只是覆盖了一层黑灰。

“纸灰？”

玄心道长很敏锐地分辨出黑灰的本来面目，瞳孔骤然一缩。

背后凉风袭来。

他甚至都不敢直接转身，猛的一跃而起，跳到桌子上。

嘎吱！

咔嚓！

一具碳化身躯包裹无尽纸灰，走到玄心道长刚刚的座位上，开始掀桌子。

似乎用力过猛，碳化的身体瞬间破碎。

黑灰散落，铺满整个包厢，宛如黑色海洋般淹没了玄心道长，淹没姜中天。

“玄心……呸呸！”

呕——

姜中天张开嘴，就感觉到纸灰冲进咽喉，干燥且窒息。

玄心道长双手掐印，掏出一串符纸贴在身上，大喝一声：“何方妖孽，速速出来见我——”

“臭道士，你骗我，你还我钱来！！”

房九歌的僵硬声音，在漫天纸灰中响起，碳化的破碎身躯贴着地面缓缓挪动。

玄心道长脸色铁青。

“贫道一生问心无愧，何来欺骗？更不可能欠任何人钱财。”他这辈子唯一欠的就是姜家三爷姜中海一个人情。

“还我钱来！还我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