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无戒微吸一口凉气，压低嗓音道：“佛曰，众生平等……”

李玄笑了。

“小和尚，这就涉及到我要问你的第三个问题。既然众生平等，为何还要讲究福缘？又为何降妖除魔？究竟是福缘不够之人不配做人，还是说，妖魔非是众生？还有……”

见无戒脸色又变，李玄的声音不有任何停顿。

反而略微加快语速继续说道：

“你们虽说讲究戒三荤五厌，有各种戒律，但是，每日吃五谷杂粮，又可曾想过那些草木果蔬和五谷皆是源于生灵……这岂不是意味着，尔等释教弟子，每日都在犯杀戒。”

任依依脖子一歪，惊喜地望向李玄。

“师父说得有道理。”

“小和尚，你快说说，这个怎么解释？不会又要转移话题吧？你们的佛，可真虚伪。”

噗——

无戒佛身一挺，脖颈伸长，一抹猩红喷涌而出。

周身佛光明灭，眼中金光暗淡，精纯的佛性在这一刻变得涣散，白嫩的额头上隐隐有着一丝至暗魔性生出，那一抹朱砂也仿佛受到某种侵蚀，朝着阴暗色转变。

呵！

呵呵！

无戒似哭似笑，仰头望苍天。

眼眸之中，暗黑与猩红交织，充斥着疯狂与暴躁。

他大声喝问：“弟子无戒，敢问佛祖……佛，究竟，是什么？！”

“唵嘛呢叭咪吽……”

菩提寺中，梵音阵阵，一道道佛性能量涌来，却再也无法靠近无戒，停留在他周身三尺外，不得寸进。

任依依挠挠头，拉住李玄衣袖问道。

“师父，这小光头，是不是疯啦？”

“他只是信念崩塌，信仰不再，心中对佛充满无数疑问，这人间却无人能解，唯有明心见性，方可找到答案。”

李玄下意识地揉揉任依依脑壳。

目光停留在无戒身上深深看一眼，声音如黄钟大吕，响彻其脑海。

“庙堂之上，佛镀金身，庙堂之下，众生皆苦。此般，何来普度众生？何来众生平等。小和尚，你若成佛，众生，将若何？”

“小僧……不知。”

噗！

无戒再次吐血，苍白脸色染上腥血，眉心朱砂化作暗红。

这不是他的佛。

佛，不该如此。

啊——

“弟子愚钝，请佛祖，指点迷津！”

一阵冷风吹来，任依依攥紧李玄衣袖，紧张兮兮道：“师父，这小光头真的疯了呀？可怎么办？他这样子好可怕。”

“没关系，他还没疯。”

李玄淡淡解释道：“他只是不再信仰庙堂之上那些金身泥塑，他只是开始追寻他心中那真正普度众生的佛，他只是暂时还没找到方向。”

李玄拉起任依依，挥手间撕裂虚空。

“走吧。”

踏入虚空通道时，任依依忍不住回头望去。

菩提寺中，那秀气的小光头，还在发神经……

……

高山之上，冰封千丈，一座雄伟冰宫隐于其中，不为世人所知。

“黎月师姐，这就是此界的广寒冰宫吗？看起来不如圣域……”

“先辈遗留之地，不可亵渎，走！”

……

昆仑之巅，剑悬人间，隐于雾霭中的宫殿，在一名背剑少男面前，显化出来。

“这就是此界昆仑剑墟？好纯粹的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