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白头偕老?我吗?”江黎风缓缓低头,表情轻慢,“你要如何证明,我们曾有过那样的一段曾经?”
即便丁府的人有不少都曾见过他,可亲友的证词不可尽信,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丁芮涵也明显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脸色眼见着又苍白了几分,却还是梗着脖子道:“那你又要如何证明,那玉佩不是你送给我的?!”
她没有办法证明她们曾有过那样的海誓山盟,难道他就有办法证明她们没有过吗?!
江黎风被这回旋镖击得愣了一瞬。
江映澄看得目瞪口呆:【好、好伶俐的诡辩!】
前世那经典的“如何证明你妈就是你妈”的老梗蓦然涌上心头,江映澄差点就要给这个丁芮涵拍手称快了! 活人深处
【果然呐,真正的聪明人从不让自己陷入自证,都是把问题甩给别人的!】
不过——
【芮涵姐姐都不知道黎风哥哥的真名呢呀……】
在丁芮涵听不到的地方,江映澄发出了灵魂拷问三连击——
【这么重要的礼物都送了的话,是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了吧,那……】
【她知道黎风哥哥的真实身份了吗?】
【都谈婚论嫁了,她怎么还会泛舟游湖,随意上别人的画舫呢?!】
【若是当真将那玉佩当作礼物收了下来,那么,如此重要的玉佩如今何在呢?先皇御赐之物,她总不会说是自己粗心大意,把东西给弄丢了吧?】
三道拷问的每一道都简单明了,直击要害,却苦于她“天真懵懂不谙世事小团子”的人设,而不能直接就问出口,江映澄急得不行:【可恶,澄、澄澄要是提前准备了录音喇叭就好了!】
那样她就可以故作成熟地提出疑问,悄悄藏在府衙之外,装作是围观群众发出的声响了!
这种心中已有自以为绝妙的点子,却不能当场说出口的委屈之感,差点就要将她当场气得一个倒仰。
江黎风:“……”
这种直击女子隐秘之事的手段虽然粗糙了点,但既然对方都已经想要将他置于死地了,他就也没什么好手下留情的了!
小家伙的谏言还算不错,他这个未来的南阳王世子殿下就笑纳了!
江黎风豁然转身,直面身后的丁芮涵,以及府衙门外的一众百姓,声色俱厉:“既然你说那玉佩是我赠与你的定情之物,那么……”
他眼神一凛,装作是自己想出的回应方法那般,打乱了小家伙提问的顺序:“方才门外那位兄台所说,你在与我感情甚笃之时,仍去春依江上泛舟游湖,这行为是否有失妥当?”
“而且,既然你我二人已然发展到了如此阶段,应是已经谈婚论嫁了吧,姑娘你可知我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最后,玉佩如今何在?我如今与你并无感情纠葛,那玉佩可是先皇御赐之物,还望姑娘将它还给在下。”
“在下愿意用其他宝物换取那枚玉佩,还望姑娘高抬贵手。”
丁芮涵被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噎住了半晌,门外百姓见此情形,也迟疑地停下了声讨,空气好似都在这一瞬间凝滞了起来。
她一脸惊诧地抬头看向她曾经选定要相携一生的男子,双唇嗫嚅半晌,一个问题都答不上来。
当初,聂闻曾几次三番提出要请媒婆上门,可那时,她还没有评估好那些男子家中的财力,便每一次都拒绝了。
后来,他又说家中长辈恰好路过风锦郡,提出先以朋友的身份组一场饭局,让她先见上一面,为此,他还特意又叫上了两名好友充场,也被她严词拒绝了。
再后来,他就没再提过类似的要求了,只小心翼翼地照顾讨好自己。
可这一切,都在那一日的画舫之行后,全都变了!
丁芮涵再没有了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眼底骤然积聚起氤氲的热气:“闻哥,你怎么……”
话音恰到好处地停在这里,只留满是委屈的抽噎声半晌不停。
江黎风一顿。
过往的点点滴滴都因这两行清泪涌上心头,他用指甲缓缓在指腹上一下一下刮过,心软开口:“你——”
【你怎么不像以前那么好骗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