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容茫然看他,“喜欢……谁?”
“留下玉坠的这个人。”他说。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哑涩,如同冬日的寒风中夹杂着细微的颤音。
本是如深潭般幽深平静眼神,现在却蒙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雾气,仿佛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躁动和不安。
当目光落在他玉坠上时,瞳孔深处闪过一抹复杂难解的幽光。
是不悦?是怨怼?还是……难以自抑的嫉妒?
姬容意识到,他这是吃醋了。
她道:“这只是一个与我有恩之人,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情。”
“真的吗?可你……这么在意他。”
他眼中的难过不加掩饰,心中是无法言喻的酸涩,那颗原本柔软的心脏,恍如被无数尖细的针刺密布穿刺,它们在深处旋转、扭动,虽皮肤未破,血液未溢,却难掩那蔓延的酸楚和隐隐的痛楚,如同无声的呐喊,在胸腔中回荡。
姬容上前抱住他。
她柔声道:“我说喜欢你的,只喜欢你。我看起来,像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吗?”
沈清宵将她抱紧,似生怕她溜走一般。
“可你之前也总捉弄我,骗我。”他说。
姬容只觉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早知道日后会与他这样相处,当初就不该那么叛逆事事跟他对着干。
但是姬容又想着,如果再来一次也许她比之前还要过分。她从没因为任何原因曲意逢迎谁。
“那时候……也不知道会有今天啊……”姬容喃喃低语。
沈清宵放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认真看着她道:
“真的只喜欢我吗?”
“那是自然,比珍珠还真。”
姬容眼神明澈,毫无迟疑。
被她这样看着的人,大概都会心软得说什么信什么吧。
沈清宵深深看着她,眼中的痴缠和迷恋不加掩饰。
“就这么喜欢我吗?”
姬容环住他劲瘦的腰身,笑着问。
“喜欢。”
他的回答认真而坚定,不带片刻迟疑。
——又岂止是喜欢。
他爱她啊。
几百年岁月倥偬而过,可他的世界里仿佛只有她。
“我在这里啊。”
姬容轻吻他的侧脸。
沈清宵耳尖再次红起来。
总算是哄好了。
后知后觉,姬容意识到:
“所以你刚才是出去抓那擅闯禁地之人了吗?虞山那么多人用得着你吗?让你好好休息你当耳旁风了?我的话在你心里就这么无足轻重——唔……”
姬容被他以吻封缄。
柔软的嘴唇温柔地贴着她的,如同春日的微风轻拂过平静的湖面,细腻地唤醒了层层叠叠的涟漪,缓缓扩散开去。
只是这么触碰了一下,姬容却觉得她被他所有气息包围着。并不霸道,也没什么侵略意味,然而就在这温和的环抱之下,她竟奇异地觉得自己无处可逃,心底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宛如细雨中的薄雾,轻柔地、却又不可抗拒地笼罩了她的整个身心。
沈清宵不安彻底压了下去。
她这么在意我。
自然是喜欢我的。
她不会关心无关紧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