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杀就杀啊。我会还手的。”她说。

她似乎毫不在意。

她似乎从未动过心。

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凭什么这样云淡风轻，冷眼看着他，仿佛置身事外？

“姬容。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如若我求你，你愿意回头吗？”

他似乎把所有尊严踩在脚下，卑微地乞求着她回心转意。

“不愿意。”她说。

她冷眼望着他，似乎在看一个不相干的人，抑或是死物。

“对了，”姬容想到了什么，拿出了他送给她的那块暖玉。

“玉中有你的心头血，想必你就是靠这个感知到我的方位，这么快追上来的吧。”

姬容声音冷淡，目光平静。

她把暖玉丢给他，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暖玉就摔到地上，随着一声清脆的碎响，如同冰裂之声。

血红色的暖玉瞬间四分五裂，再难拼凑。

其间溅出的暗红色血迹触目惊心。

姬容微微皱眉，她没想摔碎。

不过碎了就碎了，没什么重要的。

她再无半分动容。

沈清宵蹲下身去拾那些碎片。

碎玉的边缘如刀锋利，他的手指渗出血迹，不知是那暖玉中的心头血，还是被碎片划破的伤口。

眼前已然被泪水洇得模糊，沈清宵侧过脸，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

方才还在眼中几不可察的泪光，如今如海潮一般汹涌溢出，再也遏制不住。

他也会哭吗？

原来难过是会哭的啊。

姬容看着他脆弱而惹人怜惜的模样，泪光点点，眼中的委屈和哀怨纷纷溢出来。

真美啊。

真惹人怜爱啊。

她很久以前便觉得，若是沈清宵哭起来，必然是极美的。

如今亲眼看到了。

她有些心疼。

只是有些，但不多。

她觉得她该走了。

不应该再这样和他浪费时间了。

正要迈步之时，沈清宵却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他似再也支撑不住，右手撑着破庙中的柱子半跪在地上，死死捂着胸口。

姬容欲上前查看，但感知到他神魂无碍，便歇了心思。

若是再给予关怀的话，怕他误会。

还是算了吧。

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有事呢？

只不过是气急攻心罢了。

回去歇歇便好了。

姬容想到这些，坚定地迈步离开。

“姬容！”

她听到沈清宵撕心裂肺的吼她。

声音凄厉，肝肠寸断。

她只是顿了顿，然后继续走。

一直都没有回头。

“姬容！”

可惜无人再应。

嘴角的血迹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字条上，染红了那冰冷的字迹。

“缘尽于此，风流云散，各不相干。”

“好一个云散风流、各不相干。”

剔透的泪珠从他的眼眶滚落，他怎么都擦不干。

“骗子。”

如果之前他爱她。

那么现在。

他恨她。

他一定会杀了她！

他一定会杀了她。

而此时，再也难以遏制的锥心刺骨的疼痛从心脏传来，密密匝匝的痛意，如同数不清的冰箭在血液中流走。

蛊毒，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