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加疑惑,以为她打错了电话,或者说是打错给了一个刚好跟我同名的人:“你是不是打错了?”
“没有啊,你不就是李贽吗?”
“你说的李贽,是个咋样的人?”
“一个不听话的坏孩子。”
“那你肯定打错了。”
那边俏皮的笑着说:“他有重重的黑眼圈,有一手漂亮的字,文章写的很好,而且,是一个奇怪的人。”
“哪里奇怪?”
“能连续几年在益禾堂只点烤奶。”
“翁樊?”
“嘿嘿,终于听出来了吗?”
“你声音变了。”
“小感冒,有鼻音。”
“注意身体。话说你不是一个月没跟我讲话了吗,干嘛突然打电话,你又是咋知道我的号码的?”
“这个简单,我们不是有那个学校软件吗,那个点进个人账号就可以直接打电话。”
“互联网时代信息泄露真的可怕。”
“至于一个月没跟你说话,我觉得很抱歉,我觉得我也不该过多的干涉你的做法,毕竟受伤的是你,但是我绝不是认为你这个人有问题啊,我是觉得你的做法可能会让你受伤,所以……所以……”那头的翁樊吞吞吐吐。
“没事,我知道了。你在山西玩的开心吗?”
“当然开心啦,这里好多小孩,他们说我是漂亮大姐姐,还有亲戚给我大红包,加起来有几千块钱呢,唉?你咋知道我在山西?”
“听夏炎说的,玩的开心就好,雪景图你可以微信发给我看看。”
“好哦,嘿嘿,你回老家没啊?”
“没。”
“广东现在应该挺暖和的吧,又不下雪,也好,出行方便。”
“嗯。”
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喧嚣,翁樊回了几句听不懂的客家话,然后对着电话说:“李贽,我妈喊我一起去走亲戚了,待会打电话给你哦。”
“别打电话了吧,发信息不是挺好嘛。”
“不好,我就打。”
“浪费话费,你干脆打微信视频电话得了,还能看看你的样子。”
那边突然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回应:“你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
“好,待会发给你哦,你记得接,挂了,拜拜。”
“拜拜。”
挂了翁樊的电话,我困意全无,起床洗漱,居然惊奇地发现现在的时间居然是早上6点半,靠,假期从来没起过那么早。
母亲此时却早已起来,此时正埋头吃着刚做好的面条,见我起来,问道:“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不知道。”
“吃面吗?”
“不吃。”
母亲没再多言,只是将碗洗了,然后匆匆离开。
母亲也是忙碌,与父亲一同在厂里工作,她是一名清洁工,每天要早上5,6点起床,每月的工资却只有三千来块钱,闲暇时总是捡捡废品换来几百块钱给我做生活费,但我却很不太喜欢与她对话,因为她没怎么读过书,大字不识几个,脾气暴躁嗓门大,三句两句不离钱,久而久之我就厌恶与她对话,后来她也意识到我的变化,我们之前的话也愈发的少。
我叹息道。
我走到阳台,趴在栏杆上看向远方,天边的云端有一抹昏黄晕染,仅仅几分钟,一抹强光显现,而后一个黄色光球缓缓升起,就这样,日出了。
我拿出手机随意拍了照片,却不知道发给谁。
我随意拿了面包凑合一瓶优酸乳就当作早晨,然后绕着家的周围跑了几圈,晨跑这件事我并不常做,倒不如说从那天之后就不常做了,因为没必要去维持自己的体能了,现在只是当做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
转出小巷子,迎面而来的阳光让我有些恍惚,我停下脚步,半闭着眼睛看向远方的地平线,有人背对着阳光走,有车行驶,宛如黑色水墨画,即使是临近春节,这里的人们依旧忙碌,浓厚的烟火气息让我嗅到一丝温暖,我不免觉得此情此景无比的美,拿出手机又拍了一张照片。
手机突然振动,传来几声微信电话的铃声,一看,是翁樊打来的视频电话,我没有犹豫直接接通,大脸正对着屏幕,但那边却是一片黑暗。
我笑着说:“怎么,你还害羞?”
“才没有呢。”
这时翁樊的脸才出现在屏幕中,头上戴着顶红色棉织帽,她眼神有些躲闪,正嘟着嘴,背后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白色雪景。
“还带个小帽子,挺潮。”
“当然,还有护耳呢给,你看看。”翁樊转了下镜头,停在她帽子侧边的白色护耳。
“还行。”
“你要看雪景吗?”
“可以啊。”
镜头反转,一片平坦的白色雪地呈现,远边连绵的雪山围着一层薄纱,靠,语文学的那么好,就不知道怎么形容,真他妈的美!
“好看吗?”翁樊问道。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一个字,美。”
“嘿嘿,好看吧。”翁樊转回镜头。
“明眸皓齿,沉鱼落雁。人更美。”
翁樊脸上瞬间浮现两抹红晕。
“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