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的视线又转移到翁樊的身上。
翁樊被盯的有点发毛,怯怯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徐梦洁扯了扯嘴角:“没啥问题,你说对吧,李贽?”
我不敢直视徐梦洁,只是看着别处说道:“对……对啊。”
徐梦洁邪魅一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然后拍了拍手说:“那我们继续聊聊宠物店的事情吧,那里好像还有波斯猫呢……”
三人又投入到宠物店的话题中去,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时间来到下午,残阳似血。
全部人都投入到忙碌之中,当然,我也不例外。
因为班里男生少,所以我被分配到搬桌椅那部分,并且还要留到就检查完之后才能离开,不过反正是没差了,我也不咋在乎晚点回家,可能是6天的假期让我的耐心格外的好。
“今天就到这里了,辛苦你们了。”戴着眼镜的斯文女生一声令下,我们终于得到解放。
正准备走出校门的我突然间想起来宿舍的一些衣物好像还没收,于是半路折返。
校园中一片寂静,时而有几个学生经过,路旁的紫荆树毫无生机,平时爱在板凳上打盹的老猫也不见踪影,昏黄的夕阳衬托的整座校园都显得死寂。
来到校门口,老白正站在路旁的石墩上吞吐着烟雾,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样子很是忧郁。
他突然瞥见我,眼神有些疲惫地说:“还没走?”
我提了提手里的袋子说道:“刚准备走。”
“那就请你们吃个饭吧,你们布置考场也很辛苦,就当是犒劳一下你们。”
我有些疑惑,你们?
这时我才发现老白身后的那个戴眼镜的斯文女生,那女生正是我们班的班长,印象中挺腼腆一个人,就连站在讲台上说话都会脸红。
那女生也注意到我在看她,于是朝我点了点头,我也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于是我们俩人乘着老白的车一路来到一家湘菜馆,饭桌上话极其少,老白似乎也有心事,只是抽着烟不言语。
要是只有我和老白的话,我倒是不会觉得尴尬,但是现在多了个不太熟的女生,气氛就很是尴尬了。
老白猛吸一口烟,将烟狠狠在烟灰缸碾灭,对那女生说道:“冯玉敏你要是觉得时间不早的话可以先回去,没关系的。”
那女生嗯嗯应了两声就提起书包走了出去。
现在饭桌上只剩下我和老白,奈何辣椒炒肉实在太过香,我依旧不停地夹着肉往嘴里送。
这时看着我才问道:“怎么,成年人有心事?”
老白又点起了一根香烟,放在嘴里看着窗外愣神。
老白声音有点沙哑:“我好像给甩了。”
我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
“给谁甩了?谭老师?”
老白点了点头:“算是吧。”
“不会吧,谭老师看上去对你挺有好感的啊?”
“前几天,我约她吃饭她拒绝了,然后我在天街附近看见她和一个男的走在一起,有说有笑……”
“这也能叫甩了你?而且那男的你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啥,说不定是她弟呢。”
老白眼眸忽然一亮:“对哦,这么说我还有机会。”
“我看你是傻了,这点事情都想不到。”
老白摸着下巴又说道:“万一不是她弟咋整呢……”
老白的眼眸又黯淡下去,头也跟着垂下。
我舔了舔嘴唇:“那没办法,你只能祝她幸福喽。”
老白将手中的烟掐灭,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也对,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嘛,账我已经结了,我还约了朋友,就先走一步,你怎么说?”
“我等下自己回去,不劳您费心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老白撂下这句话就开着车一溜烟的消失了。
看了眼地图,这里离家不过1.5公里,而且路上还有一家奶茶店,想着给老弟带一杯,走路回去也要不了多久。
残阳血色,昏黄阳光披在大地和人身上,人行道上各种各样的人经过,或是看着手机打着领带的西装男,或是头发花白杵着拐杖的耄耋老人,或是青春靓丽样貌优越的少女,他们或皱眉,或微笑,或沉默,都走在人行道上。
我面无表情,看着脚下的路,缓慢踱步。
再抬头,太阳已经坠入云层之下,再见不到光影,地球的东半球也正式进入了黑暗,路旁路灯排排亮起,白色的灯光打在少年的身上,显得孤独和单薄。
我突然有些伤感,我从小到大好像很少交到朋友,成长的经历过程之中也常常是一个人,总是感到寂寞和孤独,即使中途出现几个交心的朋友,也会因为升学后断了联系,之后就杳无音信,所以渐渐的我就厌倦了社交。
到初中时,少年情窦初开,喜欢上班里某个异性,却碍于自卑,迟迟不敢表达心意,而后在朋友的怂恿下终于迈出第一步,奈何人家根本对自己没印象,最后不断怀疑自我,越发的内向和胆怯。
我看着昏暗的天空,或许自己的未来和人生都是如此,不断怀疑自我,不断失败,不断被拒绝,然后不了了之,失去斗志,失去热血,失去年少,成为这个世界毫无价值的NPC。
这太可悲了。
但是却无能为力。
我深深地叹息,心中的迷茫如同雾霾一般笼罩着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