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娇羞似花的少女,我惶神许久,才回过神来,强装镇定喝了一口可乐,抓着头皮眼神飘忽,用着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嗯啊,哦,这样啊……也行啊……毕竟我们成绩差不多……”
翁樊螓首低垂,微微点头。
“哦……嗯。”
于是我俩陷入了沉默,昏黄的灯光衬的气氛格外暧昧。
“快……快些吃吧……时间太晚的话你回去也会被父母责备的不是吗。”
我率先开口打破这份沉默。
翁樊这才灵魂归位,身体微微一颤,应了一声才拿起烤串慢慢吃了起来。
“你考上大学之后要报什么专业呢?”
她抬起头直视我的双眼,如夜色一般深邃的的眼眸里尽是期待与好奇。
我眉头微翘:“这个嘛……应该是关于汉语之类的吧,毕竟我也只会写写些还算过得去的文字了。”
她听完我的回答稍露惊讶,但是嘴角又微微弯起。
“我还以为你会继续那种不知所云的回答呢。”
“哈哈,这倒也不是,能选择的我会尽力去选择,不能选择的,只能随遇而安了。”
说完这句话,我不自觉的溢露出无奈的神情,摸了摸鼻头。
这个微小的动作当然逃不过翁樊的眼睛,她很自然的联想到我最近忙的事情上,但是她却不知道这与我那灰色的过去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般的关系。
说实话,我曾有很多次想将那折磨我至今的过去告知我身边的所有人,让他们因为我的过去尽可能怜悯我或者给予我我一些的特殊的照顾,但,我的人格绝不允许我做这样的事。
我不会接受任何的同情,那是世界上最可笑最虚幻最无用的东西,以这种卑劣的手段谋取他人的照顾,不过是弱者擅用的方法罢了。
真正敢于面对自我最真实模样的勇者,当是无畏于孤独地走在人生成长道路上的人。
我不知我是不是真正的勇者,但,至少现在不是,我会惶恐,会害怕,会迷惘,甚至会偶尔渴望爱,但这并不代表以后的我不是,这次的抉择不正是印证了我的成长么?
我会一往无前,笑谈人间,独自漫步于这充斥苦痛的人间。
翁樊浅浅一笑,继续吃着烤串,并没有发问。
“你最近有和那个叫什么南生的男生见面吗?”
她将吃完的烤串丢到一旁,语气随意地说:“有啊,我最近经常和之前没转班的朋友一起吃饭,那个很好的班主任辞职了,所以我们那几天总是一起吃饭聊天,聊了好多当时的趣事呢,所以阮南生在也是很正常的。”
说完她眼睛弯成一弯月牙,用手撑着头,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喂,李贽,你是不是……?”
“没有。”我果断回应。
我的反应好像在她的意料之中,既然得到满意的反馈,她不客气的用手指在我额头点了一下又很快收回。
“好吧,不过有的时候,人的眼神表情乃至一些微小的动作,都比语言来的真。人们可以说违心的话,亦可以撒谎,这是很简单的事情,用声带发声,就如同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一样理所应当,你说对不对啊,脸红的小男孩?”
“你……”
我自知理亏,于是话没说完就止住了,强装镇定地拿起一个烤串咬了起来。
她伸了个懒腰,说道:“好啦,不捉弄你了,万一你一气之下不送我回家了怎么办。”
“那倒是不会,就算你现在跳起来给我两拳我还是会送你回家的。”
“你是这么有责任的男生?”
“谁会忍心留一个柔弱的美丽女生在这鱼龙混杂的夜市呢?再说,时间这么晚,留你一个人肯定不安全。”
她嘴角勾勒出一副极其俏皮的笑。
“那就好,李哥不愧是李哥。”
月色皎洁,水泥路上的裂隙在没有路灯的情况下都清晰可见,电瓶车因为不平的道路时不时地颠簸一下。
翁樊抓着我的腰,在后座若无旁人的哼着歌。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是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清朗温和的声音随着洁白的月光飘向远方,亦是牵动着我的心弦。
翁樊突然使坏挠了挠我的腰部,让我下意识地挺直腰板。
“干嘛。”我声音依旧平常。
“嘿嘿,我唱的好听吗,以后有没有当歌手的潜质?”
“中国好声音没你我都不看。”
“哦豁,你的夸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假。”
“呵呵——”
“李贽。”
“我在。”
“遇见你真的是很可贵的事情。”
“你是不是吃啤酒鸭吃醉了?”
她没有回应,只是将头靠在我的背上,但是背上传来的只有硬头盔的咯人感。
几分钟后,终于将她送到了她家楼下。
昏黄的灯光下,是少女明朗的笑容。
“拜拜李贽。”
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