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皆哗然,他们以为是那暴虎逃卒出身,自有铜甲傍身,不想是早有大人物惦记了这片山野,如此想来,若是那两家当真瓜分甘陇氏领地,则野心勃勃的两家将变得愈发强大,待吞并其余卿族,挥刀转向雁行山,到时候联盟面对的将是两个可怕的对手。
“就说我们该怎么办吧?我先声明啊,我们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再有死伤,只怕寨内弟兄要造反,把我脑袋都给割了去!”草上风拍了拍案几,不耐烦地问道。
伯云看了看仲明,后者点点头表示会意,直起身体,走到大堂中央站定,往四周都拱了拱手,说道:“各位当家,不妨听我说两句。”
大堂之上,开始有些哄闹的人声顿时又消停了一些,诸位当家齐齐看向这位在他们看来多有智谋的少年,也都期待他又有什么见解与办法。
“目前雁行山可谓是百废待兴,已经没有了战乱,大家都有了活下去的盼头,这很好。不过正如我们都知道的,危机尚未从我们头上解除,粮食、武器、农具、铜铁等等,我们都缺,我们该怎么获取呢?凭空是无法变来的,靠自己生产太慢了,等到我们自己生产足够的工具,都不知道我们的粮食能不能支撑到那时候。我们需要从外界获取物资,那么与甘陇氏合作就成了唯一的出路。”
“那么,为什么是甘陇氏呢?正如庞谷氏少主所言,甘陇氏正被缙安、北户两卿族以下克上,且其自身正处于衰弱之中,若我等能助其平乱,不但能剪除对我雁行山也虎视眈眈的缙安、北户二氏,而且在相当时间内,虚弱的领主也无力威胁我等,而我等出手期间,雁行山所需的物资甘陇氏也要拨付与我等。可以说,此时此刻甘陇氏就是唇,我等便是牙齿,若是嘴唇没了,牙齿就要受寒,离冻伤脱落也就不远了。”
“唇亡齿寒,于甘陇氏如此,于雁行山亦是如此。想在这世间安身立命,我们就要去争,去取,流汗也好,流血也罢,挣扎求活下去,否者不用等寨内兄弟动手,诸位的脑袋也会被缙安氏与北户氏砍了去。”
如此一番劝说,堂内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如今百般困难,却又要卷入山外各方的争斗之中,苦也,命也。
“哎,也不是不能打,那总得有一个章程吧,比如说打谁,在哪里打,怎么打?”鹿岭寨的猫头摊摊手问道。
仲明咧嘴一笑,正要说些什么,这时候门外一寨众抱拳喊道:“屠龙寨逍先生到!”
然后便看到一位白衣文士轻轻摇动蒲扇,跨过门槛来到议事堂内。
“逍先生!”
仲明乐了,月余未见,逍明显精气神又好上许多,虽迫于目前存粮不足,跟着大家伙节衣缩食有些清减,但那股子风风火火的干劲却在眼神中熊熊燃烧,衣装一如既往,面貌却是极大的不同。
“主公!”
逍也是有些激动,这月余未见,寨中事务他打理得井井有条不假,但看着粮仓日益减少的物资,也是有些忧心忡忡,也就想念起远去甘陇城的仲明。这时候有寨中禀告,联盟要事召他前去,待他到时,就看到二十余车的物资停在山下,由寨众扛去。
逍心有猜测,大喜,撩起下摆便匆匆上山,入了雁寨议事堂,果然寻着归来的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