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骑们纵马狂奔,向着车队一侧掠去,一头扎入车卒的弓矢射击范围。车卒大喜,拉弓搭箭便要射去,却被游骑一个急转弯纷纷射空,再去取箭时对面的反击也到来,两辆战车各有一匹马中箭倒地,其余两匹马也受到影响停下奔跑,再原地打转嘶鸣。
再看那些山贼游骑已经绕到身后去了,其余战车又纷纷调整方向,调头杀来。然则游骑又如法炮制,往复掠阵骑射,陆续又射死射伤多辆战车的马匹。再放眼追来的十余乘战车,以不同朝向,不同位置停滞下来。这时候,游骑在外围悠闲地散着步,同时观瞧这些车卒的一举一动。
这时候战车上的车卒坐不住了。
“该死的,射我们马,现在怎么办?”
“这样,你们望风,我下去把死马解了套。”
有车卒下去俯身要把死去的马身上的绳索解除,却不防突然车上同伴一声大喊:“敌袭!敌袭!”
下车的兵卒抬头一看,一游骑掠过,开弓放箭,抵近而射,穿甲而过,立时毙命。长弓远射时,北户氏的甲胄还能遭住,如此短的距离,箭矢之势大,亦不可挡。
而后又飞速离去,只看得车上兵卒目瞪口呆。骑兵还能这么用的?按他们看来,骑兵,无论是虞朝的,亦或是北方游牧的胡人,即便能够高速奔马,能够马上开弓,但出于双脚悬空,随时会被甩到落马下的风险,往往会在开弓前选择降低马速。然则,这些游骑完全不担心落马似的,高速奔马,忽地就是一箭,防不胜防。
仲明纵马穿梭在北户氏停摆的战车间,高速奔袭下,北户氏战车车左们跟不上速度,纷纷射空,倒是被仲明接连射死多个车卒。到最后,还活着的车卒纷纷下车来,相互依靠结阵徐徐向主力退去。
然而北户氏主力远在二里外,此时正忙着指挥麾下涉过陇水,向着雁行山进军,哪里又留意到这边的状况。在他看来,这些山贼别说甲胄,连衣袍服色都不一致,也是不堪一击的货色,即便骑术了得,也不过是会骑马的乌合之众,杀不死,赶开总做得到吧?
看着先头部队连马带车,连人带甲涉水渡河,这才想起那十余战车追出去可有些时间了,这才往战车追逐的方向看去,不看不打紧,一看差点惊掉下巴。只见车卒们结阵徐徐后退,至于战车?看不见了,战马?那些山贼拉着呢…
德隆就咬牙切齿地看着那数骑山贼牵着二十余匹战马,悠哉游哉地跟在这些丢了战车的兵卒后面。待到这些兵卒离自家主力近了,便再也忍不住,纷纷加快了脚步向那边跑去。却不防身后的山贼瞅准时机,又是一波点射,留下北户氏车卒几具尸体。
“好胆!”
德隆暗骂一声,若是旁人就要派出更多兵卒前去剿杀了,这不,又一手下摩拳擦掌,目眦欲裂地请求前去剿杀这几个骑马山贼,然则却是被德隆压下。德隆也不愧是北户氏的少主,也确实有着作为主将该有的大局观,暴怒之下强行压制住火气,深吸几口气,说道:“不,这些不过小患,待某荡平雁行山,即便百骑也无法奈我何。传令,加快渡过陇水!”
“唯!”
然后,德隆就一边催促手下渡水,一边额头青筋狂跳地看着那六骑山贼牵着他那里缴获的战马,隔着一段距离同样涉水渡向雁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