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总是残酷的,若是敌我双方的较量,还可称之为悲壮,而同室操戈只能让人扼腕。
石陇城的战争从清晨打到午后,胡甲军一次次地发起进攻,又一次次地被石陇军给打退回去,双方都打红了眼,留下的只有满目狼藉和伤兵痛苦的哀嚎。
“冲啊!”伴随着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胡甲军又一次朝着石陇城冲去,无数云梯搭上城墙,投石车将一块块燃烧的石块倾泻在城墙之上,还有不少投入了石陇城内,将民房点燃,火势很快便蔓延开来。
“都给我住手!”一声暴喝犹如天雷滚滚,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不知何时,天空中悬空漂浮着一名身穿火红战甲的魁梧壮汉,浑身电光闪烁,好不威严。
战场上所有人都被这一声暴喝震住了,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了空中。
“这是……忠亲王?”一名胡甲军士兵大声喊道。
“忠亲王来了!”
“参见忠亲王!”无论是胡甲军还是石陇军,在这一刻都单膝跪地,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昨天,赵承毅将军令交由传令兵之后,心中不安的感觉还是一直挥散不去,最终在送走杨厄之后,赵承毅换上了战袍,朝着石陇城疾飞而去。
赵承毅望着硝烟四起的战场,心中如刀绞一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赵承毅再度大喝道:“胡甲军听令,后退百米,脱离交战!”
胡甲军如潮水般退去,赵渊此刻已经知道自己中计,下马请罪了。
石坚也卸去了全身的压力,此刻犹如虚脱了一般,只能靠着双手强行支撑着城墙垛子站立。
赵承毅猛地下坠,降落在了赵渊面前,双脚下的地面都被压得陷下去寸余。
赵渊心头一颤,却仍旧是跪在了地上,抬起头看向赵承毅,艰难地开口说道:“末将赵渊,参见忠亲王。”
赵承毅脸色铁青,一把夺过了赵渊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在了赵渊的脸上,一条血红色鞭印立刻绽放在了赵渊的脸上。
赵渊不敢有丝毫不满,只是再度将头低了下去:“末将罪该万死,请忠亲王责罚。”
赵承毅骂道:“你是该死,我南赵国热血男儿,有多少枉死在这石陇城下,本王真恨不得你现在就下去向他们赔罪去!”
赵渊虽悔恨,可还是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末将接到国主的紧急军令,不疑其他,实在是依令行事。”
见赵渊这么说,赵承毅更怒了:“你都知道将这紧急军令的情况及时汇报本王,怎么就不知道等本王军令再作决断?”
赵渊小声回道:“末将怕贻误了战机,所以才擅作主张……”
不等赵渊说完,赵承毅又是一鞭抽在了赵渊的脸上,赵渊顿时不敢再言语了。
这时,石坚也已经打开了石陇城城门,独自一人骑着马朝着赵承毅这边赶来,待来到赵承毅身边,石坚翻身下马,语气中满是悲愤:“末将参见忠亲王,末将身负守城重任,不得已与胡甲军兵戎相见,请忠亲王责罚。”
赵承毅将石坚扶起,沉声道:“石将军,此事你没有做错什么,要怪只能怪我那二哥过于狡诈了。”随后又恨铁不成钢地加了一句:“要怪就怪赵渊这家伙太蠢了。”
石坚此时倒帮赵渊求情道:“赵将军手中的军令盖有国主金印,如假包换,所谓军令如山,赵将军也是奉命而为,还请忠亲王饶了赵将军吧。”
赵承毅努力平复了下怒气,如今南赵国已经是内外交困,再也承受不起什么损失了,若是临阵再斩大将,恐伤军心。
想到这里,赵承毅语气平淡地对赵渊说道:“你的罪过我暂且记下,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将功补过吧。赵渊,你先起来。”
赵渊这才松了一口气,领命起身,又朝着石坚抱拳行了一礼,算是感谢石坚为自己说情。
此刻赵承毅也总算是恢复了冷静,问道:“两军战损如何?”
赵渊顿时又耷拉下了脑袋:“战损近四成,战死者一成有余。”
石坚也回答道:“石陇军相比要好些,战损三成,只是城中损失颇大,部分城墙也需要修缮,末将怕时间来不及……”
石坚没有继续说下去,赵承毅自然懂石坚的意思。
赵承毅听到战损数字,心头简直在滴血,强忍着揍赵渊的冲动,赵承毅冲着赵渊喝道:“立刻整顿兵马,准备跟我走!”
“末将领命!”赵渊大声应道,逃似地忙活去了。
随后赵承毅又对石坚说道:“石将军,南理城恐有变故,我必须将胡甲军带回去,这里就只能依靠你了,做好善后,尽全力收治伤兵,隶属胡甲军的伤兵康复后便暂时并入石陇军,听你调令。”
石坚点头道:“忠亲王放心,末将即刻便着手善后。”
“还有,你当初交与杨厄的银两为未出库的石陇军银,本王相信你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好好查查身边的人。”赵承毅又将杨厄的事对石坚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