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小白被杨厄突如其来的问话给搞懵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迟疑地问道：“心哥哥，你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杨厄却再也说不出第二遍了，刚才的话已经消耗掉了他全部的勇气，支支吾吾道：“那个，没什么，我去看看隐风他们做得怎么样了。”

说完，杨厄落荒而逃。

“我是妖！”一只脚正要跨出大门的杨厄，听到了身后狐小白平静的声音，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我是妖，你是人。心哥哥，我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你还没有认识到吗？”狐小白看着杨厄的背影，镇定地可怕。

杨厄依旧没有转身，只是怔怔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狐小白并没有理会杨厄，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我们是没有结果的，这是女娲娘娘在人族和妖族之间划下的一道鸿沟，一道永远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一路从天台山走来，你给了我最好的陪伴，我经常在想，若我不是妖族，那该有多好！可是我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我就是一个妖族，我就是一只狐狸！”

“我无数次幻想过和你在一起的生活，可每次幻想到最后我都会感觉到恐惧，因为我是妖，我的寿命要远远地超过你，我无法接受你会先我死去的结局，哪怕是死在我的怀里。”

“我也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人族和妖族的结合，从来都无法生下一个孩子。这让我很难过，也很自责。”

“但是，我给不了你的，紫菱可以给你。一个温暖的家，一群可爱的孩子，一个白头偕老的结局，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

“我爱你，但我不能让我的爱毁了你。你明白了吗？心哥哥。”

杨厄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他没想到，在自己还在狐小白和赵紫菱之间难以抉择的时候，狐小白已经如此清醒地放弃了她自己的幸福，而去成全赵紫菱与自己。这让杨厄突然之间对狐小白产生了无法弥补的亏欠感，此刻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我，先去找隐风了。”杨厄匆匆丢下一句话，竟不敢回头看狐小白一眼，飞似地逃离了星落宫。

“心哥哥。”狐小白无力地轻唤了一声，倒坐在地上，已是泪流满面。

杨厄并没有去找隐风，而是径直来到了绝顶峰，坐在通明大师墓碑前，努力让自己的心绪恢复平静。

“师父，我一直在逃避一个问题，现在，我不想再逃避下去了，可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你能给我一点提示吗？”杨厄看着墓碑，缓缓说着：“小白妹妹与我青梅竹马，紫菱姑娘对我用情至深，我无论怎么选择都会伤害到另一个，可是我不想让她们受到伤害，我该怎么做？”

盯着墓碑看了一会儿，杨厄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还让师父开口说话不成？

“杨厄，你怎么在这里，让我好找！”突然，赵承毅的声音传来，吓了杨厄一跳。

转头看去，没见到赵紫菱的身影从赵承毅背后钻出来，杨厄这才稍稍安心，勉强露出一个笑脸，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赵承毅径直来到杨厄身边坐下，望着远处星落宫，语气轻松道：“紫菱那丫头来找我了，就让她跟着大军一起出发吧，我负责保护她。”

“你……”杨厄惊讶地看着赵承毅，没想到赵承毅会答应赵紫菱提出的这个无理要求。

赵承毅叹了口气，继续道：“紫菱并不是任性，她有她的想法，我们谁都没有权利去剥夺。”

杨厄点点头，应道：“我知道了，既然紫菱姑娘一定要去，那我也会尽全力保护好她的。”

赵承毅不由得笑了起来，搞得杨厄有些莫名其妙：“我哪里说错了吗？我肯定会保护好她的。”

赵承毅站起身来，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道：“你还是保护好你自己吧，保护紫菱的事情，有我便足够了。”

赵承毅的话让杨厄更加感觉奇怪，不由得站起身来，看着赵承毅的背影思索着。

赵承毅突然停止了离去，却只转过半个头，对杨厄说道：“紫菱为你所做的事，你这辈子都还不清。杨厄，你记住，不许辜负了紫菱！”

“我知道的。”杨厄认真地说道。

“你知道个屁！”赵承毅毫不留情地骂了句，跃入空中，转瞬成了一个小点。只留下杨厄一个人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