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为何如此钟爱和田玉呢?原来,从古至今都流传说和田玉可以为人们辟邪挡灾、纳瑞吐福、还可以给人们带来好运、保平安等等。
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既有和田玉带给人们的美好寓意,又有巨大利益为人们带来的冲动。
那么,又该如何做才能为公司找到一手货源呢?
陆飞扬陷入了沉思之中。
当然,在昆仑山一带,出产玉石不只是玉龙喀什河和喀拉喀什河,也不只是和田地区,而是西起喀什地区,向东一直绵延到且末县,长达1000多公里的昆仑山脉范围内,都出产玉石。
而采玉的方法也很多,有下河捞玉、踏玉;或者在河床周边、或是曾经古河床后来成为戈壁的地方挖玉;再一个就是深入大山,开山采玉。
阿拉玛斯玉矿是新疆最着名的玉矿,也是开采原生玉矿最早的矿区之一。
这个上世纪五十年代在古代开采基础上建立起来的玉矿,是一座生产白玉的主要矿山,据说矿区位于高山之巅,一般海拔高达4500~5000米。
起初,也是像古人一样露天开采,用錾子、榔头、铁钎等工具将覆盖在玉石上面的岩石凿开,取出下面的美玉。
不过,因为这种开采方式的效率太低,于是人们改用打眼放炮的办法,硝铵炸药的爆炸声,也从此不绝于耳。
电钻、风镐,所有的现代化工具都派上了用场,露天与洞采相结合,原来的煤油灯或蜡烛照明,也换成了电灯照明,不过,可惜的是炸药炸飞了石头,也炸碎了玉石,而玉碎之后,再也无法复原,严重影响了它的价值……
而和田玉的采掘已经有了7000多年的历史,传统的采玉方法,只不过是在玉龙喀什河的河岸上拣玉,在河里捞玉,用手翻地,依靠的都是人力,所以工程量不大,最多也不过挖个半米深,而像现在这样动用工程机械大规模的采掘,对玉石资源和当地生态环境,无疑是一种非常严重的破坏。
廖世勋说过,和其它资源一样,和田玉资源的枯竭已是不争的事实,他们公司的几个矿区里,和田玉的产量和质量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尽管还有库存在支撑整个供应链条,他们的公司的转型或者倒闭也是早晚的事。
陆飞扬知道,在经过了早几年资本的“大洗劫”之后,以出产于和田地区的和田玉为主要原料的玉石产业面临着大的调整,一些实力不济的公司势必将出局。
开山取料或许是一个选择。但是,陆飞扬也知道山料的质量相对不高,不要说羊脂玉极为罕见,就是上好的一级白玉、二级白玉也比较少见,用这样的材料去加工,不符合传世珠宝的只做精品理念。
同样,以优质的青海料或俄料之类的玉石来替代的做法,也被陆飞扬认为不可取。
真是太难了!那些可爱的羊脂白玉籽料,到底还存在不存在呢?
将鼠标移到廖世勋掌管的采玉矿位置,陆飞扬发现这里还真有点像月球的表面,连绵几公里的戈壁滩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还在开采的矿坑。
这片戈壁滩位于玉龙喀什河的东边,与一般采玉人认知中的常识相符;那么,玉龙喀什河西边一望无垠的戈壁滩上,会不会也可能有它曾经流经的地方呢?
沧海桑田,现在的昆仑山曾经就是海洋,陆飞扬也被自己的大胆推测鼓舞到了,不过,推测终究只是推测,必须找到证据才行。
从玉龙喀什河西边开始,将它与墨玉县之间广袤的戈壁滩一点点放大,陆飞扬终于找到了几条弯弯曲曲几不可察的带状凹陷,从茫茫戈壁滩上延伸到昆仑山之中……
这会是曾经河流可能经过的地方吗?
答案还得陆飞扬自己去找!
朱杰今年四十三了,是西川省人。十年前,他和家乡的几位朋友一起,在别人的介绍下来到昆仑山的深处,在鲲鹏玉业公司的玉矿上开始了自己玉工的生活。
十年的时间,能够改变很多人一生的命运,他们当初一起来的六人中,有四人去了其它地方打工,还有一个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而现在,依旧在这里工作的就只剩他一个,而他也从一名普通的玉工,成为了老板信得过的干将,当上了玉矿的矿长。
玉工的生活是很辛苦的,一年之中,他们在昆仑山里工作的时间不到九个月,其余的时间,因为大雪封山无法采玉就只好歇着。好在老板还不错,不能采玉的时间里就放他们的大假,让他们回家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而且,还能发给他们保底工资。
今年进山的时间比去年略早,他们到这里也有将近两个月了。
来的时候,山上的冰雪才刚开始融化,进山的路依旧的难走,他们这次是与另外一家玉矿的玉工们一起结伴进山的,一共有三十多人。
黑山村是他们每一次进山的起点,在哪里充分休息之后,还补充了一部分给养,然后就雇佣了村里的驴队,帮他们驮运物资,一起进山。
小主,
鲲鹏玉矿处在海拔4300多米的地方,一共有三处采矿点。步行从黑山村到最近的采矿点也要三天,中间一般要在采玉人共同营建的一号营地和二号营地住一晚,而驴队也只能帮他们将物资运送到一号营地,剩下的路就要他们每人背着上去了。
今年,他们进山的那天天气很好,但是就在快要到达一号营地的时候气候突变,遇到了暴风雪,损失了一头毛驴和它驮运的物资不说,驴队的负责人还不同意继续走了,纠结了许久,在承诺了所有损失有玉矿负责之后,风雪也小了许多,万幸的是,天黑以后他们安全的到达了营地。
第二天,他们起的很早,就着稀饭吃了点牛肉干之类的东西之后,朱杰与另外一个矿长一样,将物资分配到每个人,然后就领头开始背着爬山了,一路上比昨天辛苦很多,不仅是山路难行,而且很多地方是没有路的,要靠以前留下的印迹摸索着前行。
那天下午,他们还要越过玉龙喀什河一次,这里可没有桥的,他们用的是以前栓在河两岸巨石上的一条钢索,也许有人知道,就是西南地区常见的过河模式—溜索。
到达溜索所在的位置后,还不能马上过河。作为矿长,朱杰得为同行的弟兄们负责,所以过河前他还要做一项工作,就是检查钢索的安全性能,必要的时候,还要在两端进行加固等处理措施。
当然,朱杰也是老马识途,有他的带领,虽然一路磕磕绊绊的,但大家还都是有惊无险的于当天傍晚到达了二号营地。
到了这里,离他们各自的玉矿就不远了,但是也可以知道,第一批来这里探矿的人是何等的艰难。
休息一晚后,也恢复了一些体力。第二天早上,他们两个玉矿的玉工就在这里相互道别,分开去各自工作的采矿点了。
而朱杰也带着自己的十六个手下,开始了最后一段的行程。这一段距离不远,而且是没有路的,几乎直上直下,但是却难不倒他们,在巨大的岩石的缝隙中,借助突出的岩石和事先开凿好的踏脚窝,他们非常艰难的,一步一步的继续向上攀爬。
当所有人都爬到最高点的时候,他们的目的地也就到了,站在一块只有几十个平米的开凿出的营地上,读书不多的朱杰每一次都会发出“山高人为峰”的感慨!
而这里离山顶还有几百米的落差,不远处,则是更高而且巨大的终年覆盖着皑皑冰雪的山峰。
朱杰到达这里后的第一件事不是休息,而是指挥大家将上一个采玉季结束时埋在一边的设备挖出来,否则的话,面对随时可能来到的坏天气,如果不能及时搭好帐篷的话,大家都会有生命危险。
只有在将这些准备做好之后,大家才可以休息,这就是朱杰作为矿长的职责和使命。
至于接下来要开始的采玉工作,就要看老天爷的脸色了。
因为,朱杰认为除了实力和经验之外,运气也是很关键的一个因素,所以,这天中午,当他看到陆飞扬一个人出现在离他们的采矿点不远的地方时,心里是特别的诧异。
与他们每次到达最后一个营地时的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相比,此刻他眼中的陆飞扬简直可以用“天上来的神仙”一词来形容,除了脚上的登山鞋上有新鲜的泥土印迹外,他几乎看不出这个年轻人是经过了长途跋涉历经千辛万苦而到达这里的。
“你好,大哥,不好意思打搅到你们啦!”
眼前的年轻人带着灿烂的微笑,和他打着招呼。
“你好!”朱杰朝陆飞扬伸出了手,好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样又缩了回来,讪讪的笑着说:“小伙子,你这是从哪儿来?”
在这里,玉工们是很少洗漱的,朱杰知道自己从外表上看起来至少有五十岁以上,叫来人小伙子也不为过。
以朱杰的经验,体力再好路再熟悉的人到达这里也要两天时间,而陆飞扬只背着一个看起来一点也不鼓的登山包,此外别无他物,难道他是飞过来的吗?
朱杰知道,以前还真有人是飞过来的!
那是他们老板的一个大客户,到了和田后心血来潮,忽然说要到采矿点看看美玉是怎么开采的,老板只得想办法租来了一架直升机,飞到了这个地方,结果在悬停下客的时候遇到气流,差点就出了事。
后来,老板还将此事当做笑话来讲,说此后那个大客户再也不提曾经进过山的事了……
但是,陆飞扬显然不是坐飞机过来的,而且,朱杰他们这些玉工一般都比较迷信,心里想着这年轻人不简单!
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任何人看到陆飞扬过来的方式都会被惊到的,他不是走,而是有点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