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估摸着是庶出,没什么地位所以从商。但即便如此,在频阳又有谁敢不给王氏面子的?也难怪这些市吏都会听其调遣,俨然副家奴做派。
“呵,知道怕了?”
王槐不屑轻笑。
实则他都是庶出的庶出了,只是与王翦有些关系而已。王翦的父亲生有数子,其中就有些是妾生的庶出子。有位名甲,甲的小妾诞下一子,也就是王槐。所以说他是庶出的庶出,地位可想而知。
论辈分,他尊王翦为伯父、王贲为从兄。可实际上他作为庶出子,若敢这么喊便要受家法惩治。甭管王槐做人怎么样,他的买卖账目是相当漂亮。所以前段时间从河东调回频阳,主要负责酒肆。
他看过账目后,便发现很多人都会为了尝鲜买些云梦黍酒尝尝。然而黍酒数量有限,还得从泾阳进货。所以王槐便将劣质的行酒掺入其中,也没几人能尝出来。就算尝出来,当知晓王槐的来历后,也就赶紧付钱走人。
黑夫只是冷笑。
他看向为首的市吏,淡淡道:“所以说,你们肯定是帮他的?”
“嘿嘿,算你识相。”市吏得意狞笑,劝说道:“看你面生,本吏劝你莫要惹事。识相的赔钱走人,也就不追究了。否则……”
“那要赔多少?”
“不多,千钱便可!”
“呵……”黑夫笑呵呵的摇了摇头,“我倒是没带这么多钱。”
“那就莫怪我等公事公办了!”
“要不拿块玉抵债?”
“有玉?当然行!”
王槐顿时来劲了,满脸期待。
想不到还来了条大鱼!
黑夫淡定拂袖,而周昌则是冷笑着自包裹中取出早早准备好的黄玉圭。玉圭足足长一尺二寸,尖首底平呈扁平状,约有寸许厚,摸起来是沉甸甸的。正面以小篆书:大上造,背面则书:泾阳县令云万家!
当玉圭出现的那刻,市吏们脸上的笑容皆是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则是恐惧。这年头能佩一尺二寸黄玉圭的,要么是少上造要么是大上造。再看看眼前这人如此年轻,答案已是呼之欲出。就算他们不识字,他们也知道坐着的人就是传说中的乌鸟——黑夫!
王槐更是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朝着黑夫不住叩首,“大上造息怒!槐有眼不识大上造,冲撞了大上造……槐知错,槐知错!”
他虽然贪了些,可他并不蠢。黑夫的身份地位摆在这,和王翦更是亦师亦友。就算是王贲,对其都是赞不绝口。这回他本就有错在先,再加上他又只是庶出,王氏岂会为了保他而得罪黑夫?
若是黑夫追究,他就完了……
“你不是知道错了,而是知道要死了。”黑夫站起身来,淡淡道:“若是别的酒作假,本君倒也不至于兴师动众。可这黍酒既然打着云梦的旗号,就绝不容有人胡来!”
他径直走过瑟瑟发抖的王槐,又看向旁边跪倒的市吏,淡淡道:“还有尔等身为秦吏,却助奸为虐。既是如此,岂能容你们?”
不顾这些人哭天喊地的求饶声,黑夫是淡定走出酒肆。至于其他的事也无需他管,周昌自然会处理好一切。
唔……微行还真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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