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毅心一横:“没事的老黄,相信我,做什么不是过一辈子,当兵打仗不是更能建功立业吗?眼下的时局,还是手里有刀有枪最安全。”
黄校尉见江毅说的这么坚决,眼睛里满是信心,一咬牙:“好,我准了。”
就这样,江毅入了伍,成了武朝豫州颍川府校尉营黄校尉的亲随小旗官,下管十人。
很快,穿着一身戎装腰挎战刀的江毅出现在了黄校尉面前,黄校尉看着英武飒爽的江毅,乐呵呵的说:“军服就是比长衫看着顺眼。”
因为是年节,军营里的士兵都是附近的老百姓,黄校尉便将士兵们分批次放了几天假。
傍晚的太守府后堂花厅。
严师三人看着堂中一身军服的江毅都很诧异,严师缓缓放下手里的茶杯,问道:“铭远,你的脑疾是真的得需要医生诊治了,我原以为时间长了慢慢会好的,哪知道你看起来是越来越严重了,你今日这般装扮,是要闹哪样啊?”
江毅摘下腰间的佩刀挂在花厅墙上,说道:“恩师,什么叫我闹哪样啊?我这是找到正经的工作了。”
“工作?”
“就是我找到正经的职事了”。江毅忙解释。
“哦?那是什么样的职事还需要你找黄校尉借来军服才能完成啊?”严师追问,接着说:“你疯,黄校尉也跟着你疯。”
江毅走到桌前,看了三人一眼,向严师深深施礼,道:“恩师,我实话实说,请恩师一定不要生气。”
江毅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现在拿出来就可:“恩师啊,现在天下大乱,虽然眼下颍川尚且承平,但谁能保证明天呢?后天呢?若有那么一天,我可能救不了太多人,我能自保可以吗?可是我只是一介书生,拿什么自保?拿我箱笼里的书本与贼寇讲道理、讲经史子集吗?我只有手中有了刀枪,我才能有讲道理的资格,大不了搏命,血溅三尺,也不能束手就擒、引颈就戮。
恩师啊,我忘不了我昏死醒来的情景,两个贼人就在我身边酣睡,他们打昏了我,只是让我忘掉了以前的一切,他们打的别人呢?是死是活,还是如我一样?真再有那么一次,我还是那么幸运,只是被他们打得昏死过去吗?所以恩师,我必须要改变,我要弃笔从戎,我不但要自保,还要保护您,我不想再在冰天雪地里让您带着家人被贼人追着逃亡了。恩师啊,请允许徒弟我投军吧!”
江毅说完扑通一声跪下伏地。
厅中一阵沉寂,坐着的三人均僵僵的不动,但无不动情。严师两行清泪顺着苍老的脸颊滑下,半晌,严师扶起江毅,颤声说道:“铭远啊,你之心想老朽明白,只是苦了你了,你若选择从伍,今后将再无仕途之缘,你这一生就彻底毁了。”
严师说着话,将江毅拉倒桌边坐下,抓着江毅的手继续说道:“你为老朽顾虑,老朽感谢,咱们师徒一场,为师甚幸,你之从伍勇气,老朽感佩。你跟着老朽几年了,老朽知你心性,你之决定,断不更改,自你被掳归来,尤其在颍川的这些日子里,老朽业已发现你之大变,有意远课业而近武力,子仲也经常与老朽谈起你在校尉营中的刻苦,你之勇猛校尉营已无人可敌,老朽闻之甚慰,今,你与老朽敞开心境,古有云,富贵功名马上取,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老朽自是允之,绝不阻拦,但你日后万不可后悔就是。”
江毅立即答道:“谢恩师应允,定不后悔。”
薛城元道:“铭远既然选择弃文从武,也不一定就是坏事,时下朝纲不振,纷乱频仍,铭远若能从伍建树,也能名扬天下。”
“对,你铭远能文能武,要做就做一个名扬天下的儒将。”封开说道。
“不,我要做一个会写诗的绝世枭雄。”江毅笑道。
三人看着贱兮兮的江毅,一脸鄙视。
江毅看着三人的表情,笑着站起身来,喊道:“子仲,取纸笔,我要作诗一首,纪念我投笔从戎。”
封开一溜小跑取来笔墨纸砚,并研好了墨,江毅挥笔疾书:
“忽闻天上将,关塞重横行。始返楼兰国,还向朔方城。黄金装战马,白羽集神兵。星月开天阵,山川列地营。晚风吹画角,春色耀飞旌。谁知江铭远,犹是一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