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站起回礼:“见过铭远了。”
铭远,铭远,铭远先生?你是颍川的铭远先生?突然有人在场中惊呼。
众人循声望去,见一中年文士起身询问。
江毅微笑一下道:“先生之称不敢当,是铭远暂住颍川几日罢了,说不得是颍川的,如今铭远已在京师,可以说成是京师的铭远了。”
众人一阵大笑。
中年文士走近铭远身旁,冲严师先一礼“恩师。”严师点了一下头。中年文士对江毅道:“我叫吕洪章,字季常,也是严公的学生,是你的师兄啊,这些天京师不少文人仕子都在传颂颍川的铭远先生所写的两首诗词,一首《出塞》,一首《破阵子》,没想到竟是恩师的爱徒,我的师弟所写,今日见到师弟本人,甚是高兴,甚是高兴啊。”
一瞬间,众人皆有所醒,原来江毅竟然是京中无数人口中的“铭远先生。”
江毅连连摇头:“师兄赞誉,师兄赞誉,毅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吕洪章道:“师弟大才,先入座,今晚你少不得写一首诗出来,否则今晚我等迎师宴岂不无趣?”
众人其呼应。
晚宴开始,严师紧紧攥着江毅胳膊不放,拉到身边坐下才罢休。这小子太滑头,一不小心就跑不见了。
严师将儿子、女婿都介绍给江毅,如今场面不适合多聊,相互间一一抱拳行礼即可,随即宴席开始,厅堂内杯盘响动,笑语满堂。
江毅边吃边思考,今晚是逃不过去了,写一首什么诗呢?什么诗应景呢?这会再写雄心壮志、激怀壮烈的诗,那不是脑子有毛病吗?这是多年亲友再聚的宴席,必须得应景!仔细思考记忆里会背不多的唐诗宋词,抬眼间看到严师边吃边微笑着看着自己,这老头啥意思?
想问一句“你瞅啥?”看现在场合,没敢出声。严师小声道:“准备写什么诗?”江毅小声回答:“没想好。”严师一瞪眼:“快点想,一会写一首应景的。”
这老头又命题,真难为人呐。一抬头,看见一轮圆月高悬,有了,这次还是王炸,还是俩王带四个二的那种。
果不其然,没多久,吕洪章来了,也不知从哪拿来的笔墨纸砚。笑嘻嘻的看着江毅:“师弟,休怪为兄不礼了,想你的诗想的紧啊,今日为兄捷足先登了,否则酒饭都无味。”
江毅回头看了一眼严师,老头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一副与我无关的态度。
江毅心一横,行,老头,算你狠。
早有下人抬来一个书案放在江毅旁边,吕洪章讨好似的把纸铺好,开始研墨,然后将毛笔蘸好墨水递给江毅:“师弟,你请,你请。”
江毅看了他一眼,想一脚把他踹出去。静下来,调整着气息,脑子里再背诵一遍,确定无误,下笔:“《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江毅边写,吕洪章边念,初始大家只觉得诗句清新,意境也好,当吕洪章越念众人越觉得此诗语境的深远厚重。
江毅写毕,吕洪章命下人将纸举起,众人齐齐看向刚刚写成的诗,包括严师在内,在细细读完后,更是惊奇不已。
吕洪章握着江毅的手,攥的紧紧的:“师弟大才,为兄欣喜,为兄甚是欣喜,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给我写这首诗的,你来我这,师弟,跟着我一起做事,说定了哈。”然后一转身看向严师:“恩师,您老准了啊,让铭远跟着我,就这么定了哈。”严师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