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州涉县。
又过了一个多月,快进五月了,天气明显的变热了不少,密宅里面的江毅终于提炼出了第一种物质——就是有“火药之母”之称的硫酸。
虽然很少,还没有一盏茶多,但总归是提炼出了,只是怎么那么浑浊呢?
江毅仔细回忆着前世了解到的全部制作过程,又用手指一一点着自己拼装的设备核对:缸、坛、硫磺、焦炭、铅室......
设备、流程都对呀,怎么会浑浊呢?哎呀,江毅一拍大胯,忘了蒸浓了。
于是第二天早晨,小半茶杯洁白透明的硫酸终于问世了。
四个来月啊,终于成了。
下面就该蒸取硝酸了,继续加油!江毅给自己鼓劲。
这时听到有人敲大门,江毅赶紧把硫酸盖好,放起来,走出去。
打开房门,传信兵报告说,有五十名青壮,自称从豫州颍川来的,找您。
江毅想起来了,这是颍川送给他的五十名家奴,当初临离开颍川的时候跟薛城元说好的,只是当时说让他们去京师找自己,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够找到这里,足以证明他们是忠诚的。
想到这,江毅又想起了一个人,对,就是封开,想起了与他的一年之约。
江毅回转了心神,道:“你去战武卫,告诉指挥使方重,让他去带走,告诉方重,这五十个人将来做我的亲兵,让他给我好好练,我只给他三个月的时间。”
“是”,传信兵抱拳快步离去。
江毅返回屋内,正在按记忆拼装他的蒸取硝酸的坛坛罐罐,外面大门又被敲响了,打开门一看,是县令张茂文。
江毅没好气的说:“你这个大县令不好好坐大堂,跑我这干什么?”
几个月下来,两人算是相当熟络了,张茂文也不客气:“天这么热,你以为我想来啊?朝廷给你下圣旨了,让你去县衙接旨。”
“给我下的圣旨?”江毅一脸诧异,静了一下又道:“给我下圣旨不来我这,去县衙干什么?我不去,让他们来。”
说完关门回屋,张茂文一脸无奈。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传信兵来敲门,说朝廷钦差在张县令的陪同下在中军大厅等候。
江毅回道:“知道了。”
军营中军大厅,门口站了一队金甲战士,差不多有百来人。
大厅中站着一个文官,五十岁上下,胡子有点花白,一脸倨傲,带着少许怒气。
江毅一身书生打扮,走进军营,张茂文赶紧对他说:“铭远,快来见过钦差徐大人。”
江毅拱手冲徐大人一礼:“江毅见过徐大人。”
徐大人盯着江毅看了一阵,道:“你江毅一介书生,既有功名在身,又是严公的学生,怎的如此不通世事?
本官乃礼部右侍郎,皇命钦差,代天授命,你兀自不亲迎圣旨,还令本钦差到处寻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藐视天子?
岂不知雷霆一怒,你小小的一介书生乃至整个涉县,顷刻之间便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张茂文听到这,心道: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劳教队又添新丁了。
江毅冲徐大人一伸手:“打住,不要说了,你是谁啊?”
徐大人一惊,这是个什么货色?强压怒火回道:“本官乃皇命钦差,礼部右侍郎。”
江毅往大厅上位一坐,道:“我不管你是狼还是狗,你到我这干什么来了?”
徐大人登时就怒了,大声喝道:“大胆江毅,你竟敢...”
江毅一指他:“闭嘴,别啰嗦那么多,说,你来见我干什么?”
这一下彻底把徐大人整不会了,这厮是个什么玩意儿啊?还是个秀才吗?怎么如此粗鄙,还一口大白话?
“本官乃皇命钦差,传旨给你。”
“有话直说,圣旨写的什么?”
徐大人都快疯了,娘的,自己都活了大半辈子了,第一次遇到了这样一个货。说道:“江毅,你就不跪迎圣旨吗?”
江毅一拍桌子:“你到底说不说?我还跪迎?我忙的要死,能坐这听都已经给你面子了,你搁这啰嗦什么?”
江毅想了一下,又道:“算了,你别再叭叭儿啰嗦了,拿过来我自己看。“
张茂文都懵了,江毅江铭远啊,你要作死别拉着我呀,我还在这坐着呢,你好歹给他一面子,他毕竟是钦差嘛。
徐大人更懵了,不是,钦差下圣旨不是这样的啊,你不跪迎圣旨那是你无礼、狂悖,是你目无天子、目无朝廷,朝廷以后自会收拾你,眼下你好歹也得让我宣读一下吧,就这样要过去了?
江毅却不干了,抬高了声音道:“拿过来啊。”
徐大人看了看江毅,虽然有点怒火,但也不敢发出来,差不多等了十多息时间,无奈的把圣旨递给了江毅。
江毅铺开圣旨仔细的看上面的内容,字写得真不错,不知出自翰林院哪个编修之手。
圣旨写的很长,洋洋洒洒的,很有文化的样子,江毅也懒得看前面,看了一时也不懂,再说有些字也不认得,太冷僻了,前世简体字时都没见过,眼下还是繁体的。
圣旨最后就两个意思,一、令江毅立刻释放镇东将军等一众被扣押的官兵,并欢送至邯郸。
二、革去江毅的功名,五年内不可再考,以示惩戒。
圣旨最后总结说,念江毅初犯,此次小惩大诫,以后再不尊上官,再不敬朝廷,必严惩。
江毅看完哈哈大笑,真是遇到了一群傻子。突然间他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便说道:“侍郎大人,问一下,太后多大年龄?”
“江毅,你...你也太...”徐大人正要骂,却听江毅大声道:“你到底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