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御史很是无奈,慢慢从跪着的地上爬了起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着头,无力的走出了玉宸殿。
一场久违的春雨降下来了,雨有点大,还偶尔伴着几声雷鸣。
冯铁山还在带队冲击,前面阻拦的队伍越来越多,他的几百人的队伍很快被四面冲来的敌人包围了,下雨了,还越下越大,形势对他们越来越不利。
他一回头,身后街边是一家客栈,他迅速命士兵全部退入客栈内。
有暗探来报,亲卫小旗队全部战死,严公被关进天牢,冯铁山一阵大怒。发怒归发怒,他是这支几百人的统领,是不能冲动的,大元帅说,统领,在任何时候都得冷静,不然会断送了全手下的性命。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统计人数,手下五百人已有一百多人战死,余者几乎人人带伤,他迅速下达命令,做好坚守的准备,寻找战机。
天牢。
严师被捆在一根木桩上,小太监由于今天街头的战斗太血腥,被吓的差点当场失了禁。这会正在恼羞成怒的抽严师的耳光。
一边抽还一边骂个不停:“你个遭瘟的老匹夫,你一个酸文人竟敢学人家造反,你就不懂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吗?杂家打死你个老匹夫。”
一边有看守赶紧跟他说:“公公息怒,公公息怒啊,您说您犯得着跟他治气吗?他除了会写几篇酸腐文章,还会什么?
走走走,我这有上好的茶叶,您要不尝尝去?”
小太监揉了揉发痛的双手,跟着看守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对着外面的两个狱卒道:“你们俩去,去把那老匹夫的双腿打断。”
看守赶紧说:“公公,这个...这合适吗?”
小太监一挥手:“洪总管说了,只要不把老匹夫打死,随便折腾。”一指两个狱卒:“你们俩还不快去?”
两个狱卒看了一下看守,看守暗暗使了一个眼色,两狱卒立刻明白。
两名狱卒拎着两条木棍走进牢内,一人站一边对着严师的两条腿挥起了木棍......
小太监得意的笑着,在看守的陪同下往外走,身后传来了严师的惨叫声......
邯郸。
每个人都在为京师揪心,尤其是坐在军营里的严从喻总是感觉一阵阵的心惊肉跳,他忍不住站起来,来回踱步。
有士兵来报,侦骑没有发现红巾军再有其他动作,占领灵县之后就没有再往前,而且还将一半的兵力退回了青州瑗县。
严从喻挥手令士兵出去,努力的镇静住自己,看来铭远分析的不错,红巾军打乾州是假的,那么朝廷是不是有人在跟红巾军暗通款曲呢?到底是谁呢?因何呢?
他想不通。
天牢。
严师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的趴在牢中的草席上,草席破烂污垢不堪。
他努力的睁开眼睛,脸已经肿胀的变形,嘴角渗出的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衫。
他努力的想坐起来,两条小腿突然强烈的疼痛袭来,令他昏了过去。
江毅打马率着骁骑卫一路前冲,将后面的步战兵撇了一天的路程。
该死的雨下了一天一夜,严重阻碍了他的行程。
他心中觉得不安,他觉得他这一次乐观的对时局,尤其对某些人的判断,会出现他不想看到的结果,他忘了一件事,人为了达到目的是不择手段的。自己尚且如此,又何况擅于钻营的古代高官呢?
扎下营地后,他在营帐里仔细复盘着最近一年自己的和身边人的事。
如果严师这次不出意外,那么自己还不算错,如果严师出了意外,那说明自己对这个世界还是有点太仁慈了。
朝中要员能与乱匪勾结,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无底线。既然他们能?自己为什么不能?杀你个人头滚滚就行了。
这个朝代既然不是自己前世的历史,自己就是在这个朝代怎么折腾也影响不了前世的历史走向,那还怕什么?折腾吧,玩吧。看谁够狠嘛,反正自己又不是这里的人,又是乱世,杀人嘛,没负担的。
京师某客栈。
冯铁山这几天可让围攻的部队吃了大亏,他是越打越聪明了,人少我不跟你玩冲锋,我就在这躲着跟你耗,你不打我,我就袭扰你,你来打我,你在明,就是靶子。
他把两层的客栈布置的不怕火攻,安心的跟朝廷兵耗,反正水、粮不缺,反正这是在京师城中,朝廷军有点投鼠忌器,他是什么都不顾,打烂打坏,与他无关。于是寻到战机他就咬一口,令围困的军队叫苦不迭。
左丞相家。
胡风这几天很老实,严师刚进城他就知道了,可他不敢动,连朝堂上也不敢乱说话,他的大儿子一家四十多口人还在乾州武始军营里关着呢,江毅的一个“私通红巾匪患,秋后问斩”可把他镇住了。
今天朝堂大朝会上许多官员让释放严昌廉,他不说话,个别官员让严惩严昌廉,他也不说话,谁都不得罪,闭嘴保持沉默就行了,咱就等着看江毅那个魔头会不会来京师。
他会不会来呢,也许会吧。他要来的话能不能跟他私下见个面,聊一些事呢?
在左丞相胡风的期待下,江毅终于如他所愿的骑着战马出现在京师城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