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严从喻,几乎哭了一晚,如今天已大亮了,眼泪也哭干了。
他也真实的的接受了父亲已经故去的事实,再哭下去已然是不行了,该要商讨下一步的打算了。
江毅将他对朝廷提出的四个条件告诉了严从喻,严从喻听后也觉合适,便点了头。
江毅将这期间发生的一些事,尤其是对勋贵进行逐家复仇的事都说了一遍,严从喻没有表态。
江毅隐去了恩师与胡风的关系,只是说了胡风代表朝廷也来祭拜了灵堂,黎阳王也来给恩师上了香之类的话,严从喻表示接受。
江毅说中午就把私自做主殴打恩师,从而导致恩师亡故的小太监小五子处以极刑。严从喻咬牙说道:“不把他千刀万剐,不足以解我心头大恨。”
江毅说,那就将他凌迟处死。
严从喻、封开二人没想到江毅这一段在京师折腾了这么多事,这也就是江毅,换成别人都不会这么铁血手段,当然也不可能将军营驻扎到天街上,更不可能大闹朝堂,骂百官,骂太后,到现在朝廷也不敢说什么。
乾州,邯郸城外。
人民军在打扫战场,将缴获的物资分类造册后运入西大营。
城上的薛城元看着一车车的缴获,眼睛都直了,他一指那些车辆,跟旁边的沈茂江说:“沈副帅,你看,给我们刺史府多少车?”
沈茂江一指抓获的大批俘虏,道:“薛大人,那些我还能做主,你说的这些,我可不敢做主,不然大元帅知道了肯定饶不了我。”
薛城元一瞪眼:“我要他们做什么用,我用什么养他们?”
张茂文道:“既然薛大人不要,我得要一批,已是春季了,挖沟修渠开挖河道用的上,反正是不出工钱的。”
薛城元白了张茂文一眼:“你也跟铭远学坏了。”
城外,人民军士兵持枪握刀的押送着一批批的战俘,都是没跑掉的红巾军兵卒,人民军的各级军官们都深知江毅的性格,对那些老弱残幼的俘虏一顿胖揍后,搜干身上值钱的玩意,赶滚蛋了。
对那些二十五岁以下和以上的分别编队,二十五岁以上的就进入了漫长的劳工生涯,二十五岁以下身体强壮的,进入了辅并营,开始了新的人生。
乾州滏水边,在一众护卫的拼死保护下,张狗儿终于还是渡河逃到了对面,回头看看河里漂着的一具具尸体,又看看被骁骑卫驱逐着的一批批俘虏,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后在元城等了三天,终于收拢了近十二万残兵败将,一路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兖州阳平。
至此,红巾军攻打邯郸城的战斗,还没有打响,就被人民军击溃了。张狗儿的雄心壮志就在人民军射出的一根根会爆炸的木枪前,彻底消失。
京师朝堂。
在文武众官员各种复杂的目光中,江毅和严从喻身穿重孝走入了朝堂大殿。
严从喻本欲给上面的幼帝和太后行礼,被江毅一把拉住。
江毅看了一眼幼帝和他身后的珠帘,然后转身对着百官,一脸阴沉的说道:“各位,今天不止我一个人来了,而且我恩师的儿子,也曾是你们的同僚,他也来了。
我本来是不想来的,因为我要做的事情还没做完,我提出的条件朝廷还没答复。
我今天本来还想着在京师搞出一点大的响动来,可是我文台兄昨天来了,是他阻止了我,你们得感谢他,不然在场的某些人,今天大家已经看不到他们了。
他们家也在摆灵堂了,他们的家人也在披麻戴孝了。”
江毅的话震惊全场,有人好奇,有人惊恐,有人大怒,但大家都没有接他的话,这一段时间下来,大家都知道江毅是个什么人了。别招惹他,离他远点就行了。
万一招惹到他,他来京师就是来生事端的,非要递脑袋给他,他凭什么不给你砍掉,大不了他拍拍屁股走了,你还敢去乾州找他不成?
严从喻道:“诸位,从喻自远离朝堂之后就回了乾州,本欲在父母膝下尽孝,奈何我父惨死,魂游他处。从喻遵母命再来京师,迎亡父灵柩返乡,特来告别诸位。
从喻此别,今后已是山高路远,各自一方,但,父亲之志,从喻定不敢忘,父仇,从喻也断不会忘,他日,从喻必当亲手诛之。”
江毅道:“好了,各位,近几日我就离开京师了,原本我想着待够七七四十九天呢,文台兄不答应,兄之命,弟当从。
但是,欠我恩师的账,欠我的账,欠人民军的帐,两天之内必须给我们还清,不然别怪我闹出的更大的动静。
文台兄,咱们走吧,和这些人说太多没用,还是咱们的轰天雷有用,一炸就是死一大片。”
说着话,拉着严从喻就往殿外走去。
大殿内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