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草原,一眼看不到边的绿野,如今正值秋高气爽、风轻云淡的时节。
骑在马上的江毅看着这一切,心都快醉了,若是没有这该死的乱世,没有这讨厌的战争,岁月静好,便是幸福。
一路北行,沿途有一些不大的帐篷区,应该是一些小的部落。
不少的老人、女人和孩子站在帐篷边,看着这支从没有见过的军队,一脸的恐惧。
远处一片一片的牛羊马在绿毯一样的草地上悠闲的吃着草,几只牧羊犬冲着江毅的大军高声吠叫着。
所过之处偶尔有一具或多具尸体,穿着草原士兵的服饰,刚死不久,应该是草原的斥候,不用想,肯定是被猛虎卫的侦骑给射杀的。
江毅看了一下身边骑马伴行的江河,问道:“江河啊,我现在都忘了你草原名字叫什么了,现在回到草原了,你和你们这些草原士兵要不要回家看看呢?”
江河赶紧抱拳道:“大元帅,江河等人虽在草原长大,只是出身草原而已。
江河等人现在只是人民军的士兵,只听从大元帅的号令,没有草原和中原的区别,我的名字叫江河,我的主人是大元帅,我的家就在人民军骁骑卫大营。”
江毅看了看他,问道:“是你一人这么想的?”
江河一指后面的早已是大平头的靺鞨族裔士兵,道:“大元帅不信可以问所有的士兵,我们只是人民军骁骑卫的士兵,只听从大元帅的号令。”
江毅看了一下另一边的石海,石海笑着点了一下头。
江毅对着江河道:“你做的很好,我很满意,但,人总归是人,是有感情的,也是有亲情的,我需要你们做一个有感情的军人,不是冷血无情的动物。
这一次若有机会,我一定将你们的亲人要过来,让他们随你们一起去冀州生活,以后有他们在你们身边,你们才真的是有家了。”
江河望着江毅,激动的嘴唇抖动,两眼泪汪汪的。
江毅一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好歹也是副总兵的,动不动就哭像什么样子。
以后有机会了,就带上你们的家人一起走,去冀州。”
江河紧绷着嘴巴,不停的点头。
石海问:“大元帅,我们准备去哪?攻打他们的王廷吗?”
江毅道:“不打,先走一走,玩一圈,大不了再退回去,反正吃亏的不是我们。”
江毅率军进入草原的消息很快便在草原传遍,
王廷牙帐。
此时聚集好多人,都是各部落的首领或族长。
博都哩赛康大汗正站在他高高的王位前面大发雷霆:“你破奚部落当初要出兵时,本汗就一力劝阻,一直与你们讲今明两年不是出兵的好时机。
你们就是不听,不但全军覆没,还被人家押着俘虏找上门来。
如今江毅统兵三万步骑已进入草原百里,安下营帐不走了,说是要跑马圈地。”
“跑马圈地?”众人不解。
赛康大声道:“是,是跑马圈地,他江毅说,他骑马直跑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到的时候,他就勒马不跑了,从开始跑的地方,到他勒住马的地方,划一个圆圈,这圆圈里面的就是他江毅的草场。
他会在一周都埋上界石,外人不经允许进入就视为侵略,他就命军队斩杀。”
众人都“啊?”了一声,众人中,老布尼面沉似水,心里却翻江倒海。他江毅带三万步骑就敢闯草原,可算有胆。
如今要跑马圈地,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草原是草原人的草原,不是他江毅的草原。但他依是一言不发。
赛康扫视了一遍众人,问道:“今天将各位喊来,大家都说说吧,这事该怎么办?”
步护赖部首领道:“大汗,既然江毅只带三万步骑就敢闯进草原,看来他还不知道我们草原人的厉害,出兵吧,把他们这三万人,全部灭在草原上。
我们步护赖部愿意出兵一万人,两千匹战马。”
旁边有几部纷纷附和,也表示愿出兵和出战马。
经有心人统计已经达到五万多兵,一万五千多匹战马了。
赛康看向破奚部落,破奚首领面色很难看,始终呆坐着没说话。
赛康道:“破奚首领,如今你的儿子破奚哈琰还在江毅手中,你说说吧,该怎么办?”
破奚部的首领还没说话,旁边有个部的首领说话了,也是一位老者,他道:“各部首领,按理说呢,江毅带兵进入草原,我们应当将其消灭,尤其命幽州兵关闭朝天关,江毅已是插翅难逃。
可是大家想过没有,他江毅有十万大军,为何三万人就敢出关?他愚蠢吗?他只是一介武夫吗?
大家想一想,这两年来我们与他打了多少仗?我们赢过几次?有多少草原儿郎再也没有回来?
我部不是怕他,不敢与他打,若是这次再输了,我们损失的可不是族里的青壮儿郎和战马了,他江毅现在将战火引到了草原腹地。
一旦打了起来,我们的老弱妇孺怎么办?我们的家园怎么办?
我认为他江毅就料定我们不敢与他打仗,一是他手里有破奚首领的儿子,还有破奚部的上万个俘虏,二是我们草原上的十数万牧民和家园。
他江毅打的起,也输的起,可是我们打不起,更是输不起啊。”
众人听完皆是一阵沉默,步护赖部首领起身大喝道:“风日部,照你这么说我们干脆都投降他江毅算了,这也怕那也怕,娘的,我们步护赖部不怕,我现在就整军与他打去。”
赛康大声道:“步护赖部,本汗还在这呢。”
步护赖部首领脑袋一缩,悻悻的坐了下来。
赛康又扫视了一下,对着老布尼道:“布尼首领,你有什么意见?”
老布尼道:“大汗,我们还是听听破奚部想怎么做吧。”
又一个部的首领说道:“对,这事全是破奚部引起来的,就让破奚部来解决。”
又有几人也附和道:“你们破奚部招来的江毅,他江毅要跑马圈地也应该去你们破奚部,不然他圈我多少草场,你破奚部就赔我多少草场。我可不能吃这个亏。”
赛康道:“破奚部,本汗也不想逼你,眼下绝不是我奥屯国出兵的好时机,你既然当初一意孤行,那眼下的事你就一力承担,是打是和,是你与江毅的事,本汗不是不想管,是本汗不能拿着十数万草原妇孺的性命陪你赌。”
再有四五日就中秋了,草原夜晚的月亮格外的亮。
江毅漫步在草原上,看着将盈的月亮,不由感慨,来这个世界四年了,四年间发生了很多,但唯一不变的就是自己对生活的追求,虽然身份变了,地位变了,自己对生活的追求一直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