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川的官员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夏川已经被渗透的不能更透了,连粮仓有多少粮食,阮响的吏目都比夏川的官员了解的更清楚。
这个时候,有关阮响的传闻自然也就毫无阻碍的传进了夏川百姓的耳朵里。
北边出了个女菩萨,她宽容大方,对百姓有慈母般的心肠,但凡是华夏百姓,都是她的子女,否则她为什么肯送来这么多粮食和成药?只有慈母会这么对待孩子。
至于阮响的年纪,则被他们完全忽略了。
在夏川的民间传说里,阮响应当是做祖母的年纪。
毕竟慈爱这个词,仿佛跟年轻女子没什么干系,上了年纪的老人才能慈爱。
比起宋人,辽地的百姓对女主统治的抵抗更小,毕竟辽国以前也是太后治国,对女子执政这种事已然习惯,要是皇室没有女眷干政,那才是奇事。
再说了,饭都吃不饱,也没几个读书人,对天地君亲师不甚了了,更生不出什么反抗的意识来。
阮响回了帐篷,她吃的简单,她就算不出门也没什么享受,比起废土时期,能吃上有肉有菜的饭已经算是十足的享受。
穿越之前,她即便是最大基地的统治者,也得一周才能吃上一回肉。
还多是腌肉或是腊肉,鲜肉估计半年才能吃上一回。
“荷花,过来吃。”阮响冲副官招手。
乔荷花有些局促地走过去,思索良久后才一屁股坐下,端起碗来狠刨了两口白米饭:“阮姐,我怕这是辽人的阴谋,要不咱们还是回吧,我出事没什么,就怕您出事,您出了事,多少地方都得乱。”
阮响夹了一筷子鸡肉,她笑道:“不要怕,就是我出了事,还有马二能支撑一段时间,别小看她,她可是我看重的人。”
乔荷花叹了口气,她的升迁之路格外平坦,也不知道是她运道好还是天生注定是个将才,从她入伍开始,不是在立功就是在立功的路上,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成为大将了。
尤其在陈五妹因伤退居二线后,她立刻取代了陈五妹的位子,成了阮响最器重的将军之一,也是此次来夏川谈判的主力——自然了,她负责的是武力谈判,一旦辽人露出爪牙,她得立刻组织进攻。
乔荷花:“马主任的本事我不怀疑,可是阮姐,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夏川毕竟是个小地方,还不必您亲自来……”
“这不是地方大小的事”阮响放下碗筷,“辽地不好啃,如今能啃下来一块,不知牺牲了多少人,那些来夏川的吏目不会嫌这是小地方,牺牲了将士,也绝不会以为夏川小。”
“凡事都要个开头。”阮响,“拿了夏川,下一步就是拿兴庆。”
“更何况民心不可辜负,辽地百姓既然盼着我,我就不能让他们失望。”
“不能让他们觉得我这个做老大的,不肯为了他们涉险。”
“当年我不过一个垂髫小儿尚能剿匪,如今却缩头缩尾,贪生怕死?”阮响摇头,“我当然怕死,但怕的是无能而死。”
“至于辽人不肯派皇室中人来同我谈……”
阮响笑道:“这无损我的颜面,谁割地,谁才没有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