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如何?”
大牛依旧低着头,这回连头都没抬,他知道对方并未问他,他答什么都一样,但面上还得敬服地说:“我心愿也就一个,给二牛报仇,那毒妇死了就罢!”
中年人:“成,那就你来动手,也算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大牛这才抬眼,一时间竟真生出了感激之情,他忙说:“三叔的恩情,大牛记一辈子!”
中年人,也就是杨三叔叹气道:“你兄弟到底是为了村里死的,那杨四家的田地收回了村里,到时也有你家的份,勉强补偿吧。”
大牛再无二话,埋着头去找那把柴刀。
柴刀是凶器,但对这样的小村落而言,一把柴刀已算是珍贵的财产,即便是凶器,到底也要被拿走继续它的使命,大牛不过问了两嘴,就拿到了那把还带着血的柴刀。
柴刀不利,但大牛手持刀柄,心里却极为满意——他本就不想给妇人一个痛快,一击毙命太轻易了,反倒是一击不死,让她活着被埋,才能让他出一口恶气!
没有什么宏大的场面,也没有人宣告妇人的罪孽,连山间草木都一如往常,在虫鸣鸟叫之中,妇人跪在地上,麻木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大牛。
在看清大牛脸的那刻,妇人有瞬间的回神,但眼中的那点神采又迅速消失。
她还是新媳妇的时候给大牛喂过饭,给二牛洗过尿布,可如今,她不认识这个拿着柴刀朝她走来的男人,也不认识昨夜那个扑向她,一边骂她恶妇,一边想撕开她衣裳的男人。
她在这个村里过了这么多年,此时才发现,原来自己谁都不认识。
村民们围了一圈,他们似乎也是麻木的,但麻木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兴奋,像是即将见血的豺狼,渴望着猎物的骨骼血肉。
妇人垂下了头,露出的脖颈,她只想要一个痛快。
大牛走向她,宛如屠户走向一只认命的羔羊。
快了!快了!
村民们伸长了脖子仰头望着,木讷的脸上透着狂热。
这是他们在无趣的劳作中难得的“趣味”。
高举的柴刀在阳光下折射出一丝寒光,大牛手臂肌肉紧绷突起,就在他要斩下这一刀的时候——
“好啊!私设公堂,执行私刑!”
阮梅云拍马赶到,她高声厉喝:“都给我停手!”
大牛转头一看,他立刻忘记了自己的打算,用尽全身力气向下一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