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左,你怎么知道不是他?”高熠兽问道。
西芙兽歪了歪头,疑惑道:“不是他吗?那他方才怎会一副瞧着高魔兽就恨不能将其诛杀的模样?”
路凌兽追问:“为何不是他?”
瑞魔兽睨着左曦,冷哼一声,不屑地甩了甩衣袖:“你这人类能知晓些什么?”
左曦目光笃定地望向他,语调平和又有力:“我是不懂你们往昔之事,然而这醉仙谷却将你所有的心绪与悲楚和盘托出。”
西芙兽一脸茫然无措,瞪大双眸:“悲伤?”
他们环顾四周,排列杂乱的酒缸四处林立,随意散落的酒壶比比皆是。
满山皆是那蓝色的花朵,花香弥漫于空气中,清新宜人且淡雅清幽,心醉神迷。
路凌兽蹲下身子,轻柔地抚摸着花朵,这才如梦初醒,猛地站直:“这,这花是叫蓝雪花吧?”
安杜鲁兽点了点头:“没错。”
高熠兽原本愤怒的眼神瞬时变得落寞忧伤,惊讶道:“蓝雪花?那是我母后最为喜欢的花,我母后身上也是这般味道…”
左曦语气轻柔婉转:“此地仅有这一种花,虽我不知其名曰蓝雪花,但我深知它于你定然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安杜鲁兽长叹一声:“他一直都还爱着蓝魔兽…”
高熠兽神色复杂,收回了神光剑,目光低垂,似有万般思绪梗在心头。
瑞魔兽满脸惊愕,身躯微微战栗:“你如何知晓?高魔兽都未曾瞧出,你又凭何能看得出?”
左曦弯腰拾起地上一个用过的小酒壶:“倘若一人未伤心到极致,断不会饮如此之多,你已喝了数百万年的酒,沉醉在蓝雪花的芬芳里,好似她依旧存于世间一般,就这般浑浑噩噩中地度过了百万年。”
西芙兽忍不住感慨,叹道:“难怪会有玄兽称他为酒魔兽,他这酒量便是这般喝出来的…”
路凌兽望着满地的酒壶,惊得嘴巴大张:“这也喝得过多了吧…百万年…”
瑞魔兽沉默良久,才缓缓抬起头来,眼中盈满无尽的遗憾与深沉悲怆:
“你说得没错,我将自己关在此地,每日与酒相伴,望着蓝雪花,便好像…见到了她一般…”
左曦徐徐道:“你对她这般深情,我知晓你定然不会是对她下咒之人,你方才见到高魔兽时那般恼怒,是因你深知蓝魔兽为诞下他,甘愿舍生,故而你一时愤懑,只因她若不生,便不会香消玉殒。”
瑞魔兽步履沉重而迟缓地走来,眼中满是伤感之色:“若说蓝魔兽是魔系玄兽的罪人,那我也算作她的帮凶吧。”
“帮凶?难道你也知晓曜魔兽是奸细?”西芙兽问道。
瑞魔兽神色肃穆:“我精通读心术…你觉得我会不明了他们二人心中所想吗?”
众人闻此,皆是一惊,氛围一时凝重到了极点。
瑞魔兽接着言道,声中满是无奈与哀伤:“我早就知晓蓝魔兽喜欢他,倘若我将此事告知竔渊魔,他们二人皆会性命不保,无人能救。
高阳兽的生死我不在乎,可我实不忍心蓝魔兽受苦,所以我选择缄口不言,蓝魔兽也知晓我一直在为她隐瞒。
可她心里就只有他,不论我为她做多少事,她依旧只爱他,我曾告知她,神魔相恋有违天理,即便没有子嗣,他们最终亦难逃一死,她却说如此亦了无遗憾。
我与蓝魔兽自幼一同长大,她遭四魔施下诅咒,那诅咒乃是魔系祖先专为惩治叛徒所设的特制咒术,一旦施展,无人能救,她就那般为了她的情爱逝去。”
高熠兽眉目紧锁,一脸愤恨:“四魔在哪儿?”
瑞魔兽目光复杂地望向他:“你可知你母亲为何不向你透露下咒者是谁?”
左曦轻轻喟叹一声:“为了护他周全,不想让他因仇恨而涉险行事,你母亲最大的心愿便是你能平安活下去…”
高熠兽忆起他母亲临终前对他所说的话:“高魔兽,你要好好活下去,不要追查我与你父亲的死因,不要卷入战乱,那样的日子太过凶险,太过苦痛。
你要隐匿身份,切莫告知他人你是我的孩子,否则你将身陷险境。
虽说你是魔王之身,但母后深知你心地善良、秉持正义,你是我们生命的延续,你能平安顺遂地活着便是母后最后的心愿。”
言罢此句,蓝魔兽便彻底消散了。
正因如此,高熠兽这么多年,从未与谁提起过自己的父母是谁。
瑞魔兽言辞郑重:“你的身份在这玄异世界定然是个秘密,一旦被揭露,必会招致四魔的追杀,他们往昔就在探寻蓝魔兽孩子的行踪,却始终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