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迫切地想要找到这面镜子,为的是什么?”出乎意料的,姜璃浅的声音缓了缓,没有很生气的样子,反而带了点探究。
叶安安再次错愕,愣愣看了姜璃浅好几秒。
嘴唇翕动,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又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很突然的,她低头,苦涩笑了一下。
“姜璃浅,你给我的感觉,为什么总是这么特别?”
如果换做别人,不说对她怒目而视,也绝做不到这样平静,平静到好像她没有骗过她。
第一次,在收徒大会上看到她也是这样,明明被所有人都崇敬的掌门亲自收徒,却能那般毫不在乎地拒绝。
从那一刻她就有种隐隐的悸动,如冰川下的火种,不断吞噬着压抑它的酷寒。
她慕强,好胜,从小在家里就是最要强的。
她想要赢她。
她能感觉到,她很强,一定很强,而且会越来越强。
事实也真的如此,无论是小测验,还是年末测验,她一次次刷新了她对她的定义。
可是,她的强,又与她这个人很割裂,就好像,就好像……一把锈迹斑斑的剑,杀过人,也能再次一剑封喉,但她已经不想出剑了,她想埋进土里,想随着时间,随着人流,一起腐烂。
她活着,又好像没有完全活着,这种感觉真的很荒谬。
叶安安有时候觉得是不是自己脑子坏掉了,但,她给她的,就是这样一种特别的感觉。
现在,亦如是。
然而姜璃浅却不知道叶安安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明白她说的“特别”是什么意思。
她之所以声音发冷,是因为水莲儿和秦北尧也被卷了进来,她并不希望他们因此受伤,但对于自己,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前世,像这样帮师弟师妹们寻宝,寻灵草,寻灵丹的事,多到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如果叶安安早些跟她说明情况,凭两人之间的交情,她是愿意陪着她一起来的。
虽然,她们两人之间的情谊也算不上多深厚。
现在,事已至此,水莲儿和秦北尧也被留在了相对安全的桥对面,她反而更加好奇叶安安找这面镜子的缘由是什么。
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冤大头,若情有可原,那便算了,要是水莲儿和秦北尧肯原谅她的欺瞒,倒也不用去戒训堂领罚,若只是因为觊觎宝物,那可就别怪她翻脸无情了。
姜璃浅的眼色,叶安安看得清楚。
她把手放在拱门石柱上,犹豫了很久很久,才开口:“此事事关我叶氏一族数千人的兴衰生死,我……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先发下心魔大誓,不得对外透露半个字。”
姜璃浅这次是真的震惊到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叶安安竟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的家族。
难怪宁肯背负愧疚骂名,也一定要来找本心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