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满也重新躺下，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可脑海中还是不断回荡着张峰的话，以及赫连良平那深沉的痛苦和仇恨。他开始思考，如果自己真的面临那样的境地，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夜深了，客栈内的灯火渐渐熄灭，项小满和张峰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他们在这份珍贵宁静中，进入了梦乡。

翌日，天色微亮，项小满和张峰便起床收拾行装，备了一些酒肉，骑上马沿着官道继续南下，朝着上阳关的方向进发。

这一路上，已经开始不断遇到逃难的百姓，或是因为之前的山匪作乱而流离失所，或是因为将要到来的大战而心生恐惧提前逃离。

眼瞅着这些百姓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项小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情：“这就是战争带来的苦难，不论谁胜谁负，受苦的永远是这些无辜的百姓。”

张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沉重。

两人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在野外露宿了一夜后，于第二日上午赶到了上阳关附近。二人选择了一个高处，从那里可以俯瞰整个上阳关。

上阳关依山而建，地势险要，是雍州进豫的天然屏障。关城高大坚固，城墙上旌旗招展，士兵们严阵以待，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看来方令舟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张峰说道。

项小满点了点头，遥望关城下，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军队，正在忙碌地搭建营地，准备迎战即将到来的朝廷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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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贾淼会怎么打这一仗。”项小满自言自语道。

张峰笑了笑：“不管他怎么打，反正跟咱们无关。”

“里面有我昔日的袍泽兄弟。”项小满说道。

“你……你想干什么？”张峰的笑容瞬间收敛，微蹙着眉盯着项小满，“我警告你不要乱来，不然我会把你打晕，扛回柳溪村。”

“你紧张个什么劲儿？”项小满瞪了张峰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又没说要干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消息要透露给贾淼，免得他吃亏。”

早在二人被方令舟囚禁的那几天里，项小满便和张峰讲了自己的过往，张峰也知道项小满有几个月伙头军的经历，明白他与贾淼之间的那种相爱相杀的关系。

“你想告诉他什么？”张峰问道。

“啧，当然是从客栈里听来的那些消息了。”项小满说道，“连普通老百姓都知道朝廷大军两路齐进，在玩声东击西的把戏，方令舟怎会不知？”

张峰微微颔首：“你觉得方令舟会怎么应对？”

“方令舟不是傻子，肯定知道他现在的优势在于地利和人和。”项小满说道，“上阳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他最近的举动也赢得了一些民心……”

“……但他也有明显的劣势，那就是军队的战斗力和朝廷相比还是有所不足。”项小满继续分析，“所以，他可能会利用关隘的地形优势，坚守不出，消耗朝廷军队的锐气和粮草，然后再寻找机会反击。”

“你说得在理。”张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如果我是方令舟，我也会这么做。不过，想来贾淼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既然被任命为平南将军，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是啊！”项小满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我也很想知道，这位曾经的书生，现在的将军，会如何指挥这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