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赫连父子的面色还算平静,只是惊到了夏锦儿母女,尤其是赫连良卿,看项小满的眼神一直在不断变化:“你才多大啊,就敢杀流寇了?
“多大也是比你大!”项小满一脸的骄傲,似乎比眼前这女孩年纪大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儿,又注意到夏锦儿担忧的表情,忙补充了一句:“我没杀过人,师父不让。”
母女俩同时松了口气。
赫连良平眼眉一挑,心想小家伙儿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却是老气横秋,便又问他:“听你所言,像是没把那些流寇放在眼里?”
项小满抹了抹嘴巴,一手的油,刚要往身上擦,又想到是新换的衣裳,便硬生生给止住了,嘿嘿一笑道:“流寇嘛,就是一些平民百姓吃不饱,走投无路作了恶人,没什么可怕的。”
赫连良平微微颔首,心想也是,项公何许人也,这项小满是他的徒弟,整日跟在身边,定是已学了不少本事,能说出这话倒也不算奇怪。
“你会武功嘛?”赫连良卿的声音,让项小满有种置身浴桶的感觉,俏皮柔嫩,很好听。
“当然,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大哥不让我习武。”
项小满很慷慨,赫连良卿却是有些幽怨,两人同时看向赫连良平,直把他盯得浑身发毛,拿着把折扇胡乱扇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不说了。”夏锦儿瞧话头扯到孩子身上,怕耽误了项谨几人谈正事,有意止住了话题,“赶紧吃饭吧,吃完了饭有的是时间聊。”
赫连家倒与寻常那些富贵之家不同,没有太多男女尊卑的教条,夏锦儿一开口,其余人倒也没再多说什么,他们知道师徒俩这几年吃了不少苦,便也不再打扰二人吃饭。
酒过三巡,夏锦儿唤来仆人收拾桌子奉上茶水,而后一手一个,拉着项小满和闺女去院里玩儿了。
“说说吧。”项谨瞧着三人离开,抿了一口茶问道,“怎么把老宅子卖了?”
“树大招风。”赫连齐道。
项谨微微颔首:“两召之间已停战一年有余,虽是摩擦不断,却也没再听说有攻城这种大动作,我来之前尚不知道邺邱城已被西召攻下,以至于在城门口险些因为路凭不对,被城门令捉了去。”
“城门令?”赫连良平有些意外,“刘耿吗……”
“你认得他?”
“项公,他姓刘。”
“你的意思是?”
赫连父子对视一眼,还是由赫连良平开口解释:“此次西召的统军大将乃是刘文泰,他算是顺天皇帝的堂叔,而这刘耿,是刘文泰次子。”
“原来如此。”项谨微眯着眼,似乎在回忆什么,过了许久才又继续问道:“那你们卖宅子也是因为他?”
“有一些原因。”赫连齐点头应道,“城池易守,城内大宅府院富商巨贾都免不了被请去喝茶,虽然这两年旱灾频发,但贺氏商行的生意却没受多少影响,一定会在邀请之列,老宅子太过显眼,若是刘文泰心血来潮亲自去请,难免不会被他认出我来。”
项谨默默点头表示赞同,又听他说贺氏商行没有受到灾情的影响,便也感到好奇:“现在,贺氏商行有多少财产?”
“富可敌国。”
对于赫连齐的说法,项谨并没有感到意外,甚至没有一丝怀疑,与其说他相信赫连齐的能力,倒不如说是相信赫连这个姓氏的底蕴,有那种背景,只要家主不是昏庸至极的废物,循序渐进的发展下去,富可敌国,确实容易实现。
沉默了好一会儿,项谨又接着问道:“那是谁在掌管?”
赫连良平道:“这些年无人知道贺氏商行是赫连家的产业,我们谨记项公的嘱咐,赫连家已经不适合出现在世人眼中,所以明面上的东家是赫连家的老仆,名叫贺忠。”
“可信么?”
“项公猜猜他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项谨静静的注视着赫连良平,那双眸子无时无刻不透露着沉稳与自信,俊朗的面庞下更掩藏着……掩藏着赫连家骨子里的坚韧,那是家族的血脉,是遗传下来不可泯灭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