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离开之后,宋中豫默默地走到床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思量着如何开口。
他静静地凝视着薛氏,没有说话。
而薛氏同样也在注视着他,眼中满是哀怨和嘲讽。
宋中豫依旧那样儒雅,如今的他更多了一份成熟和身居高位的威严,这个男人,让她痴心无悔地爱了一辈子。然而,此刻的她却只能发出一声讥笑,语气冷淡地说道:“相爷,是来让我自行了断的吧。”
两人相处二十多年,他有多绝情,薛氏是看在眼里的,有些话无需多言,彼此便能心领神会。此刻,屋内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芸娘。”
薛氏听着他柔情的称呼,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她紧紧地扯着宋中豫的袖子,恳求道:“难道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相爷,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求求你饶妾身一命,就让我去庄子上,我不在这里碍她们的眼,好不好?”
然而,宋中豫摇了摇头,他的表情带着心痛,“芸娘,我也曾想过,但如果这件事情传扬出去,你可曾想过韵儿该如何面对世人的目光?又可想过我们丞相府的声誉将会受到怎样的影响?”
听到这里,薛氏心里的希望破碎,心中一阵刺痛,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绝望的嘶声道:“够了!不要再提韵儿和丞相府了!你无非就是在意你宋中豫的名誉罢了!如今你已经成为百姓口中的好官,那些文人墨客们都纷纷为你写诗赞扬。而我呢?我的生死对你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宋中豫闭上双眼,深深地叹了口气。他静静地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枕边人,脸上充满了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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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后,宋中豫缓缓开口道:“芸娘,我知道这些年你为我付出了很多,但事已至此,我无法再保护你。待你死后,我会将你安葬在祖坟之中,百年之后,我们便一同合葬。”
这番话让薛氏的心彻底凉透,她凄然一笑,笑声中夹杂着无尽的悲凉。她慢慢抬起头,眼神空洞无物,脸上的笑容愈发凄凉。
“葬入祖坟,哈哈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就是你对我的恩赐了,宋中豫,宋丞相,我陪了你二十多年,难道这就是我的代价吗?”
女子精致的面容满是泪痕,眼中的恨意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芸娘,我也没有辜负与你啊,这二十多年,我唯有你一人,不纳妾不娶妻,母亲去世后,管家之权给你,你还觉的不满足吗?你为什么非要与她们过不去?”
男子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不满。
“我就是不满,你不娶妻不纳妾是为我吗?”女子嘶声力竭地喊道:“你书房里藏满了江氏的画像,我本来想就这样也好,最起码你这个人是我的,可是,明明是你答应我扶我为正妻的,宋清婉的算计那么明显,你母亲和你却当看不见,绝了我为妻的心,杀人诛心不过如此,宋中豫,你就是薄情寡义之人,竟然自诩深情,明明是你为了我薛家的势力,负了江氏,让她积郁而亡,你却将一切算到我身上,我有错吗?我最大的错就是被你引诱,我真傻,不听父亲的话,给人为妾,为你付出一切,竟然得到这样的局面”。
“芸娘,江氏怎么死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宋中豫看着她,不再假装深情,眼里全是威胁压迫,“你说如果婉儿及若儿知道了她母亲去世的真相,你想过韵儿的结局吗?”
薛氏胆寒心惊,瞪着眼睛,嘴唇翕动,说不出一句话,他竟然知道。
宋中豫起身背对着她,最后扔下一句,“芸娘,此生是我负了你,从今以后,我会善待韵儿的。”说完头也没回的直接离开。
薛氏知道结局已定,在他离开后,悲鸣的嘶吼着,房间里的声音传了出去,渗人至极又让人觉得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