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皇上见迎面而来之人,外貌、身姿、表情是如此熟悉,好像是游离出来的另一个自己。
“卓玛叩见皇上”,“丹珠叩见皇上”,卓玛母子跪拜于地,两声“皇上”把他游离的思绪,拉回现实中。
“快起来,你们是尊贵的客人,勿需多礼。”皇上说道:“赐坐”。
他来不及与众人详述别后之情,便要启程回宫,他现在身不由己,若前朝那些官员知道他出宫,不知又要起什么波折,与真儿尽快赶回去, 莫让别有用心的人抓住把柄,是当务之急。
他与小六子、中郎将、费加、费真五人,匆匆上马,飞马锦城。
临行前, 费真让丹珠把胡子蓄起来,昨日,天武军节度使能认错他,保不定别人也会认错,蓄上大胡须,把面部遮上,可趋利避害。
她让文明好好习武,学成后去宫里当禁卫军,他俩就能常常见面了。
“费兄,小人是否是高攀您了?”他与费真,二十余日的相处,对她暗生情愫,如今一声霹雷,她的夫君从天而降,他有一些恼怒,怪费真早未告诉他,更多的是失望,感觉自己从此失去了她,所以,说话酸溜溜的。
(二)
“贤弟,愚兄只听闻小人逐富贵,君子重言行,你我乃君子之交,未有贫贱富贵之说,愚兄也曾是这山中一女子, 有缘于当今皇上,情深莫敢忘,乃结为夫妻,在我看来,虽然,他贵为天子,也是我的夫君,与旁人的夫君无二。”费真说道。
“愚兄与丹珠哥哥和义弟的情义,如出一辙,望义弟珍重,后会有期。”费真在皇上不断地催促下,道别而去。
“真儿,你脸瘦了一圈。”与费真两马并辔在路上,皇上侧身仔细打量她,这才发现,费真不止瘦了一点点。
费真把那日,与皇上分开后,遇到的险境,文明的舍生取义,以及桑加罗土司的救护,一一告诉皇上。
“ 若不是文明的出卖,我们也不会遇险。”皇上说道:“真儿,你被文明蒙蔽了,等朕处理好当务之急,再来处置他。”
“皇上,真儿当初也有这种想法,但是,”费真勒住马,说:“文明未及加冠,心地善良,仓促之间,他哪能想到这样的计谋,肯定身后有高人,或者,他也是被蒙蔽的。”
(二)
“在土司官寨的时候,他的父亲去过那里,那时,我在养伤,没见着他的父亲,但我打探过他的口实,问黑衣人为什么要杀我们?”费真告诉皇上,说:“真正要杀你的,是永平节度使张业。”
“文明的祖父文新曾是前蜀的一员牙将,先皇领兵进川时,他曾投降先皇。但是,赵廷隐却要杀文新,他质问为何?赵廷隐说是先皇的命令。”费真道:“文新奋起反抗,寡不敌众,被杀。”
“他父文州,逃到商加罗的官寨,躲藏了一年,后投靠张业,誓报杀父之仇。”费真道:“依真儿看来,这事的起因是赵廷隐假传命令,驾祸于先皇所造成的。”
“文明救了真儿,他的父亲也暗中相助,因此,遭到张业的追杀,他全家已逃往姜寨,孟哥哥有海纳百川之度量,放过他们吧,可好?”费真求道。
“看来,文家与孟家之仇,是受人挑拨的。”皇上眉头紧皱,道:“若真是这样,朕绝不追究,但是张业,万万留不得。”
“皇上慎言,路途不是说话之处。”费真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