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想到汤锅乃心狠手辣之徒,表姐恐招暗算,骆夫人就后脊发凉,呼吸紊乱,心跳加速。
“骆夫人,在这里何事?”一位大娘端着菜从她身边走过,问她。
“陈大娘,我来吧。”骆夫人乘势接过她手里的盘,说:“我去送菜,你回厨房忙。”
“多谢夫人体谅”,陈大娘本就负责厨房添柴烧火,今日的客人多,又是一人一小饭桌,菜要分成小碗,增添了送菜的分量,她也被叫来送菜,自己老胳膊老腿的,走得慢,自是十分不便,见骆夫人主动接过送菜盘,便顺水推舟,自己也好歇一歇。
大凡压寨夫人,地位与山寨当家平起平坐,端菜送水原非分内之事,见端菜的陈大娘从自己身边经过,骆夫人突生一计,她要告诉自己的当家人,表姐不见了,而当家人康明,如今在大厅,如若自己贸然出现,会引起汤锅的疑心,不如端菜进厅……
她一脚迈进议事大厅,眼前的景象,着实吓人,只见喝酒的人,客人和寨里的全趴在桌上,不省人事,有几个土匪却在挨个搜身。
“你们干什么?快住手。”骆夫人怒吼一声。
众土匪住了手,一位姓吴的小队长,向前回答道:“对不住,这是大当家让做的。”
(二)
“谁让她进来的?把她带出去。”趴在桌上的汤锅,再也装不下去了,他站起身,嘱咐道。
土匪们不顾骆夫人的挣扎,把她双手按住,拖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大当家的,缺银子用,何不早说,我们当双手奉上。”申姑姑和费之识、费真、月儿也不再装中毒,坐了起来,费之识发话道。
“哈哈”,大当家双目圆睁,尴尬地一笑:“难得大侠体谅,我们就是做这营生的,你们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到了此地,总要有一些银子让我们活口,权当是交了这顿酒饭和住宿的钱。”
“大当家说得在理,先前,我想当家的英明盖世,待明早离开时,我等必留下银两酬谢,也好,既如此,当家的开个口,这顿饭钱和住宿,需要多少银两?”费真问道。
“小哥爽快,我收你们的钱财,也是为了这寨里的兄弟。”大当家既要当强盗,又在立牌坊。他背着手,低头沉吟,说:“这样吧,你们近五十人,一人五十两,我给你们打个折,给二千伍佰两,如何?”
“你”,申姑姑怒极,张口欲骂,被费真挡住,她对费之识说:“爹,把我们的家当给他吧。”
“那可是我们全家……”费之识假装迟疑。
“钱财乃身外之物,留得青山在,何怕没柴烧?”费真见父亲的眼色,装模作样地劝道。
(三)
“罢了,罢了,老头,大不了我们今后吃糠咽菜,保住小命再说。”申姑姑领悟费真的意思,假装费之识的夫人,劝他道。
“唉,只好如此了。”费之识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说,一边从里往外,掏出一钱袋,里面装满了金豆和碎银,又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往桌上一丢,说:“我们的家当全在这里,大当家要是乐意,自取便是。”
汤锅眼睛发亮,嘴角上扬,“哈哈”两声,走了下来,用手沾着唾沫,数那五十两一张的银票,共计12张,接着,他抓过钱袋,用力扯开袋口,伸手向里掏去,肥大的手上,白的银子,黄的黄金,很是晃眼。
他走回去,坐回自己的位置,用手抹一下口水,问道:“你这银票,要去锦城兑换,岂不是……”
“大当家的放心,我等卖光家产,想回老家长住,这聚宝庄的银票,贵国也有,不然,我带它回家也无用处。”费之识说道:“再说我的金豆和银两也值七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