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昨晚何时走的?”费之识颇多费解,申姑姑是重诺之人,一言九鼎,把重伤的云师姑丢在险地,一人走了,定是发生了大事。
“昨日傍晚,大当家跑到这里找他夫人,曾扬言说,若他夫人一日内不回,要杀骆夫人全家。”云师姑说道:“申姑姑与他吵起来,说他没本事,自己的老婆管不住,跟着别人跑了,还拿无辜的人撒气。”
“好在骆夫人拦着他们,说刘夫人只是去送客人,定会回来的,大当家方才回去。”
“后来呢?”费之识问。
“半夜里,有人敲窗,申姑姑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告诉我,说她小弟被人陷害,正关在牢里,她要去救他,走之前,她和骆夫人一起,把我抬到这个地下室,让贝儿陪我。”
“你们躲在这里已经一天了?”
“早上,骆夫人送来吃的,说院外围着大当家的人,让我们无论如何,莫要出声。”云师姑回答道:“让我们熬到下午,你们定会回来。”
“看来,汤锅也不知道这个秘密所在,你先休息,我出去看看。”费之识说完,钻了出去,骆夫人送来吃食,给云师姑换药,重新包扎好,陪师姑说了一会儿话,也退了出去。
康明走到大门外,见汤锅还坐在椅上,垂头丧气的样子。
“大哥,你是我们的主心骨,莫要这样。”康明走近,蹲在他身前。
“我连臭狗屎都不如,一个老头都敢骂我,我不是老大,你才是大哥。”汤锅头耷拉着,把张老七递来的烟杆,在椅腿上碰一碰,说:“变天啰。”
“大哥,事到如今,你何必说气话呢?你我是连襟,曾经辍火为香,拜过把子的,你我两人若不拧成一股绳,这寨子就散了。”康明言语恳切。
“我问你一件事,刚才真的是你救的我?”汤锅问道。
(二)
“大哥,你刚才去偷袭费大侠,不小心摔到地上,可能是气火攻心吧,一下晕了过去,人事不省,是我求告费大侠,人家拼着损耗几年功力的危险,给你体内输入真气,唉,你反打他一掌,你说……”
“我刚醒来,哪知道真相?”汤锅也觉得自己做得过分,难怪兄弟伙骂自己:“我去给他赔礼。”
“改日吧,费大侠这会儿正在疗伤,不宜打扰。”康明拦着他,说:“大哥,你脸色不好,也回家歇息吧。”
“对了,重要的事还没问呢,你嫂子去哪里了?你们不是一路的吗?”汤锅问道。
“嫂子说你允她去送客人,昨晚到长平后,我让她今早与我一起回,她说她要回幽州老家,去找她的父亲,临走时,她让我给你带信,说现在寨里有田有土有牲口,不要再做抢劫的营生了,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太多反受其累,让你好好带着军儿过日子,若真心改过,终有一日,她会回家与你团聚的。”最后一句,是康明安抚汤祸的话。
“这个贼婆娘就是蠢,我干掉脑袋的事,还不是为了她,她竟怨我。”汤锅腾地站起来,就往家走,一边悄悄地擦眼泪。
费之时在院里墙下,听见外面的对话,知道他和康明唱的“双簧”,起了作用,等康明回屋,去地下室把云师姑背上来,按下不提。
过了几日,费之识告诉康明,他要出去一趟,大约晚上才能回转。
原来,他的徒弟丹珠还在镇平客栈里养伤,他想去看看,如若伤好了就把他带走。
先前,孟将军嘱托沈冲,好好护理丹珠和曾固,沈冲为了讨好孟将军,把军中大夫,专门调来伺候两人。
这一段时间,客栈有官兵把守,店主和小二一日三餐,花样翻新地,给他们做滋补的饭食,两人年岁不大,加上习武之人,身体素质好,丹珠的伤口竟然脱痂了,曾固的伤口虽然未全脱,但是他早已下地走路,日日去丹珠的房间,与他谈功论剑,说江湖趣闻,两人竟成无话不谈的朋友。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