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朔方郡公,收到一封飞鸽传书!”书房外传来一仆役的汇报之声。
“何人所书?”梁洛仁放下手中书籍,抬起头来。
“回禀朔方郡公,依信鸽标记来看,应当是皇帝陛下给您的。”
“陛下?……”梁洛仁皱了皱眉,“拿进来。”
他打开折皱的信纸,一段密密麻麻的小字映入他的眼帘:
洛仁吾弟:李轨乃小人!所允之两万军马已调回九成,余残兵两千。朕深感恨恶,弟当除之!
梁洛仁将薄纸揉成一团,咬牙切齿地道:“可恶的李轨!妄你还自称什么‘西凉王’,想不到行事竟如此反复!在大王山上,他对李渊就大肆吹捧,果如楚易所言,此人靠不住!”
他正自气怒交加地思量着“李轨会否将他们‘大梁国’与‘南阳王府’、‘定杨王府’联合‘突厥’的密谋,告知被图者‘唐王府’”之时,“南阳王”朱灿身边的谋臣楚易正前来拜见。
“朔方郡公,您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楚易坐在宾客席位上,试探性地问道。
“你自己看!”梁洛仁将梁师都的飞书掷到楚易的手中。仆役将楚易引进梁洛仁所在的书房之后,康颜就很识趣地退了出去,现门窗紧闭的书房内,只剩下梁楚二人。
楚易阅毕书信,道:“朔方郡公,如‘梁王’所言,李轨是真正的小人!他原想与我等合击唐王府,后来定是因为李唐的赏剑大会而动摇了心思。若龙瀛剑果真在唐王府处,则天下之势……殊难预料。”
楚易的话外之音虽委婉却很直接。“得龙瀛剑者得天下”的传言流传已久,隗狸的出现,让世人对此流言更是浮想联翩。楚易的心中,时不时都会冒出“弃朱灿、投李渊”的想法。西凉王李轨,此人擅于审时度势、虚与委蛇。他原本筹谋着合众番王势力之力,瓜分唐王府,却不料半路杀出一则信息——李唐乃龙瀛剑之主!李轨权衡斟酌过后,便将原计划拨给梁王府,供其调配的两万人马,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抽走了九成,只留下两千人“意思意思”。
“哼!”梁洛仁一脸不屑,“本公可不管什么龙瀛剑。即便李渊小儿有此神剑,本公也要把它给抢过来!”那日在深山军营中,他所面对的是南阳王朱灿,身份低了一等,言语间颇为恭敬。今日朱灿只派楚易前来,他便完全没有将这小小的南阳王府客卿,放在眼里,说话很不客气。“他要抢龙瀛剑”的言外之意是:这剑自然不能落入朱灿手中。
“咳咳。”楚易干咳两声,掩盖住自己的尴尬,“我王已依约夺下了南阳城,不知朔方郡公准备何时拿下灵州?”
梁洛仁抚掌“哈哈”笑道:“南阳王勇猛神武,用兵更如疾风迅雷。他攻李唐之不备,一举破了城池,然下一步,我等却不得不防着点李轨。”他心中暗道:“朱灿这蠢货确实厉害,在大王山上被人割得满身是伤,居然还能在返程之际攻克南阳。”
“朔方郡公,李轨已反水,那定杨王府那边的情况如何?”
“‘定杨王’刘武周两日前亲往观剑,然却是冒他人之名。他暗中将李唐的动向窥视了一番,本公曾与他秘约过一回。他告知有细作探报:李渊的第四子李元吉被他人所俘。李元吉乃是唐王府用于镇守太原的核心人物,故而刘武周决定赏剑过后,立刻发兵攻打太原。”梁洛仁顿了顿,复道:“按时日推算,他应当会在这两日用兵。然而,他既为我方盟友,本公势必要提醒他李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