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杀我?为那老东西报仇?”万重山口里的“老东西”,指的是他和郭旭扬的师父——风逸珪。风逸珪正是死于徒弟万重山之手!
郭旭扬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的肉里,他的身体微微发抖,双目像是喷出了火。他知道万重山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好让自己露出破绽,然师父之死,是他一生的痛,亦是他的“逆鳞”,他的心境,已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波动。
他深深地呼吸几口,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师父于你有教养之恩,恩重如山,你竟做出此等禽兽之举,该杀!”他的余光看向身旁的铁梦筝,“此外,你还背着铁兄夫妇及数百人的性命!”
万重山一声冷笑,“恩重如山?好一个恩重如山!”他确实在算计着郭旭扬,打算以风逸珪之死,破除师弟的壁垒。然而,在他计算之外的是: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提到风逸珪,他的心中仍是涌动着不可遏制的愤怒。
他的目光冰冷而怨毒,“我恨那老东西,更恨你!”
郭旭扬剑眉微拧,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万重山,不再言语。他不明白师兄之言,是何意?他的右手已摸向湛卢剑的剑柄。万重山忌惮师弟,郭旭扬同样也不认为自己与师兄决战,能有多少胜算。他必须随时做好对方突然发动攻击的准备。
郭旭扬的怀里,放着那封他写给师兄的“一字战书”。只不过,此时此刻,剑拔弩张,战书已完全没有送出的必要了。
除了郭旭扬与万重山之外,其余众人竟都立在当下,毫无动作。无论是黄伊榕、洪一、铁梦筝,还是唐王府中人,或是那三大势力的将领,所有人都很清楚:此场战役,决胜的关键,便在于郭万二人。是以,他们并未率先出手,在静观其变的同时,每个人又在琢磨着这两师兄弟的话中之意。
相比李世民等人,黄伊榕所知的情况已是不少,然她听闻郭旭扬之言后,仍是震惊非常,暗道:“旭扬说,万重山背着铁兄夫妇的性命?!难道说,铁前辈他……”
“听说过‘养蛊’吗?”万重山半眯着眼,嘴角扯出一丝狞笑,“把十几只毒虫丢进缸里,相互吞噬,最后存活的,便是蛊王。”他突然凄厉地放声狂笑,“哈哈哈哈哈哈!我,就是老东西养的蛊王!”
“什么?你胡说!”郭旭扬拔出湛卢,剑尖直指万重山,“你害死师父,竟还玷污他老人家的名声,简直禽兽不如!”师父是他这一生最敬重的人,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出言侮辱!尤其是对面这弑师的畜生!
“不好受么,我的好师弟?”看着暴怒的郭旭扬,万重山感到无比地畅快,“老东西将十六人关进地窖,我把那十五人都杀了,才成为他的徒弟,那时我只有十二岁……”
万重山的话语戛然而止,猛地,利剑出鞘,纵横交错,一股狂热暴戾的剑气,如一堵沉重的火墙,闪电般地压向郭旭扬及其身旁之人!
郭旭扬正被弑师仇人的胡言乱语,扰得有些心神不宁,他尚未回过神,对方的剑招已直逼而来!若此凌厉杀招只攻向他一人,他倒好应对,可偏偏剑气笼罩的范围,已波及到黄伊榕、铁梦筝、洪一、李世民,甚至是唐王府兵众。
为了不伤及无辜,郭旭扬不能左右避闪,不能后退卸力,更不可能只顾自身,他的两条腿仿佛钉在地上一般,纹丝不动,湛卢剑大开大合,硬生生地以“墨剑冥终”之“云解”,卸掉了万重山的全部劲道,护住了周遭之人。
“就料到你会救!”
一句充满不屑与嘲讽的话,自万重山口中吐出,第二剑藏匿于第一剑之中,悄然而至。不同于方才出招之磅礴宽广,这第二剑,如天外飞星,一点寒芒激射而出,直刺郭旭扬之心脏!
郭旭扬正全力回护众人,只眨眼间,敌剑已到心口!湛卢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极速回撤,横于胸前。
“叮!”湛卢的剑身,险险地挡下了万重山之“七星龙渊剑”的剑尖。两大绝世高手内力相拼、两柄上古名剑激烈相撞,除了迸射出点点星火之外,声音却并不尖锐,而是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