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是我一时冲动所犯下的错误。与他人无关,请不要牵连他们。”
邬裕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我念及手足之情才留你一命。”
“当初我就警告过你,若敢离开地牢半步,我必格杀勿论!”
邬褀却面不改色,坦然面对。
“我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你要杀便杀,落得个痛快!”
邬裕冷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森然之意:“我不会如你所愿。”
“三年前我没有杀你,今天也不会。弑兄的骂名,我邬裕可担不起。”
他望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空,目光落在邬褀身上,却显得异常疏离。
“你回地牢去吧,随你活多久,我都不会多问。”
“但若再敢踏出地牢半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邬裕起身缓步走下台阶。
经过邬褀身边时,他停下脚步,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别忘了,你母亲的牌位还在邬氏祠堂供着。”
言罢,他快步离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邬褀。
两名弟子上前,面无表情地“请”邬褀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
邬褀凝视着邬裕那决绝而去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尽头。
那句最后的遗言,如同余音绕梁,久久回荡在他的心海之中——
是啊,那是他的母亲,那个曾经给予他无尽温暖与庇护的女人。
若非为了维护她在邬家那岌岌可危的地位,他又怎会甘愿承受这般的屈辱与磨难?
他渴望逃离这座阴冷的地牢,只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能够前往母亲的坟茔前,献上一份迟到的哀思与告别。
当邬褀再次踏入地牢的那一刻,他的心境竟出奇地平和。
仿佛这里成了他心灵的归宿,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那扇斑驳的大门,那间昏暗的囚室,一切都显得如此亲切。
仿佛他从未离开过这片属于自己的小小天地。
他在黑暗中踱步,耳边传来老伯微弱而艰难的喘息声——
那是他在这地狱般环境中唯一的慰藉。
邬褀淡淡地回应了一句:“我没事。”
随后,他以一种超然物外的姿态,从容不迫地走进了那个被黑暗吞噬的房间。
命运,似乎早已为他铺好了前行的道路,而他,则选择了顺从与接纳。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角落,他无欲无求,无思无念,只愿静静地等待着生命的终点降临。
与此同时,闫洛悠正沉浸在一场酣畅淋漓的睡眠之中。
她的梦境空无一物,宁静而美好。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温柔地唤醒她时,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她的双眸缓缓睁开,满是满足与惬意。
东阳晟睿已不在身边,而闫洛悠则毫不客气地占据了整张床铺,享受着这份难得的自在与宁静。
经过一番短暂的放空与恢复,闫洛悠的精神状态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饱满。
她起身洗漱,打开房门,恰好撞见了正在楼道巡视的闫振明。
她带着一脸明媚的笑容,向闫振明打招呼道:“早啊!”
而闫振明则以一种近乎冷淡的语气回应:“不早了,都快晌午了。”
闫洛悠俏皮地站到他面前,撇了撇嘴。
“我就是跟你打个招呼嘛,至于这么认真吗?”
“还有啊,睿王呢?”
闫振明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大厅中,随口答道:“他出去了。”
闫洛悠轻轻应了一声,随即话锋一转。
“哥,你知道贺师兄最近怎么样了吗?”
闫振明似乎早已料到她会问起此事,只简短地回答道:“你放心,他很好。”
“被软禁了还能叫好?”闫洛悠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闫振明这才将目光转向她,耐心地劝解道。
“相对于其他可能的遭遇来说,软禁确实是对他最好的保护了。”
“贺旭祎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然而,有一条界限,你绝不可跨越——那便是北滢之地。”
“请铭记于心:你如今已身负睿王妃之名,这身份如同枷锁,亦如荣耀。”
“一旦你轻率地迈出那一步,所引发的连锁反应,绝非你单薄的双肩所能承载。”
“那将是一场风暴,席卷的不只是你个人的命运,更是会将你周遭的一切卷入其中。
“想象一下,骆悠师姐那温婉的笑容,俞师兄那坚毅的眼神。”
“他们是你在这复杂宫廷中的温暖与依靠。”
“你若因一时冲动而离去,可曾想过,这将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波澜与困境?”
“他们或许会因你的决定而陷入两难,甚至面临未知的威胁。”
“因此,我恳请你,为了那些在乎你的人,也为了你自己,务必收敛起那份不羁与冲动。”
“在这个权力交织、暗流涌动的世界里,每一步都需谨慎行事,不可轻率。”
“记住,你的每一个选择,都如同棋盘上的棋子,每一步影响着整个局势的走向。”
“所以,请三思而后行,莫让一时的冲动,成为永恒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