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几年零散时光(1 / 2)

(是主线,补档沙海到重启之间的故事,另外声明,主线CP一直是黎蔟,副线CP在番外。)

一四年是汪小喵生命的转折点,她第一次遇见汪灿以外的人,第一次选择用计谋改变现有状态,第一次跟人合作,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和人是这样的。

一切都太新了,只有她和回忆是旧的。直到那场爆炸,旧人旧忆都随着火光一同消失了。而她,在那一刻变得完整,乔九月还是汪小喵都已经不重要了,有人为她而死,她就该以这个身份活下去。

一五年,汪小喵奔波在世界各地寻找复活汪灿的办法,以及自己与原来世界的联系,萌生了“回家”的念头。

从前的微信账号早就找回,上面唯二两个联系人,一个永远不会回复,另一个,经常发一些没有意义的东西。她看着对话框里又一次弹出的消息,默念几遍,关掉手机。

不知为何,她有了逃避的想法,逃避那个总是盯着自己,目光很有侵略性的少年。

一五年八月,吴偕启程去长白山接张祁灵回家,她悄悄跟在队伍后面,试图在那扇门里找到真相,可惜,山只是山,门只是门,对她来说,这一切都是模糊不清,没有含义的。

之后几个月她通过黑瞎子,借用倒卖文物的理由开始频繁接触吴偕几人,想从张祁灵嘴里知道些什么,可惜他嘴太严了。虽然没有得到线索,但那段时间,她的生命居然慢下来了。

不得不承认,王胖子是有让人忘却烦恼,沉迷当下的魔力的,她当时想,就这么和他们在一起养老,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惜,她还有事情要做。

离开时吴偕问她,过去和未来,你觉得哪一个更重要。

“我知道正确答案,你也知道。”

她看着吴偕,对方神色柔和,眼睛里的算计早就烟消云散,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已经算得上朋友了,虽然不比胖子亲近。

至于往事,仇恨与否都不重要,毕竟当年的选择是自己做的,他的死,也是因为自己。

“一路平安。”吴偕冲她挥手,嘀咕道“这两个小崽子一个比一个倔啊。”

一五年冬天,她奔波一年,赶在年关回到自己的“家”,当年做任务时汪家买下的房子,对于无根浮萍一样的她来说,竟也能算“家”了。

为什么回到这儿来,她不知道,只是看着对话框里孤零零一句“新年快乐”,莫名有一点心酸。

她推开门,意料之外看到黎蔟醉倒在沙发上,胡茬全都冒出来,很沧桑。她抓着门把手站了很久,大概有几分钟,进了门。

真的意外吗?她问自己,答案显而易见,并不是。毕竟去年年关,他就在这里等着她回来,只不过今年没有煮面。

窗外飘了雪,去年回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北京这个地方,似乎很少下雪。

记忆里蒋瑶是喜欢下雪的,也不是,她喜欢一切漂亮的东西,并且乐于把那些东西放到她面前,尽管知道她其实没什么兴趣。

小时候的她很扫兴,也难为蒋瑶可以一直在她身边。

雪花飞舞,如落叶飘零,她抬手压上玻璃,入手一片冰凉。

楼下几个小孩子追逐打闹,滚了雪球堆起雪人,玩的不亦乐乎。蒋瑶也爱这么玩儿的,不知道那边有没有下雪,如果下了,她的小花园里肯定又要有一大串奇形怪状的,她和她的雕像。

记忆里蒋瑶的脸越来越清晰,玻璃窗上她的笑脸温柔,贴上她手心的手还是记忆里的温度。

可惜两方世界相隔太远,她和她的距离,是她穷尽一生都无法跨越的长度,还好,她已经忘了。

该走了,她告诉自己,伤春悲秋是有时限的。

她转身,听到黎蔟说,小喵,我喜欢你。

喜欢是什么意思,她轻声问,没有人回答。

她当然知道,可惜这两个字代表的意义太过沉重,如今的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承担这两个字带来的一切。

保重。

她拇指擦过黎蔟眼底,毅然决然转身出门,把之前的手机折断,扔到垃圾桶里,决定和这些人彻底断了来往。

情字太重,她担不起了。

她抬头望天,雪花飞舞,落入眼睛里非常凉。

长生到底是谁梦寐以求的宝物,快来拿走吧,她不想被困在无尽的生命里,一个人看岁月漫长无涯的荒野,也不想因为长生永恒穿梭在寻找神迹的道路上。

有限的生命里一切事物都是有重量的,回忆,亏欠,感情,甚至某一天天上落下的雪花,可是,当生命的界限模糊之后,一切事物都将被岁月洗刷去原有的色彩。到最后,她再想起从前种种,也只剩下一句“都过去了”,也或许,压根不会想起。

一六年,她依旧在路上奔波,不知道为什么总会遇到黑瞎子,也许是因为都在为生计奔波。她和他的关系还不错,对方总是帮她销赃,她也乐得在他那儿找一些便利。

有一次受伤遇到他,他熟练的处理完她的伤口,然后看着远处的落日,轻声问,“你心里的东西,找到了么?”

小主,

“你呢?”她反问,“你几百年人生里,最想要的东西,找到了么。”

“嗯。”他点头,笑说“找到了,可惜还没得到。”

她问为什么,对方拍拍她的发顶,“你我生命都无比漫长,总有一天,你会见到的。”

“我没兴趣。”

漫长的生命在她这里,并不是值得庆祝的东西,而需要数不清的时光见证的东西,她也没有精力去期待。

一六年十二月,她在边境一处深山里和一群陌生的面孔提前庆祝新年。她们围在篝火前喝酒,一个女人笑着坐到她身边,递了一包粉末过来。

“尝尝吧,不开心的时候我们都会用这个。”

她接过来,学着女人的样子吸了一口,被呛到不行,女人笑着拍她的背,说慢慢来,我们时间还长。

她们在山里待了一个月,最后找到几个毫无用处的古董,还是外国的,没有她要的东西,倒都是那女人需要的。

离开的时候女人挽留她,说“法国的梧桐树很漂亮,要去看看么。”

她看着女人英气的眉眼,莫名想到蒋瑶,然后折回去,抱了她一下。

“那个东西不好,戒了吧。”

“可我上瘾了。”女人看着她,眼睛变得湿润,“我离不开了。”

“没有什么是离不开的。”

她转身,没有在女人颤抖的法语里回头。

一七年一月,她回到北京,天气还凉,路上行人匆匆,擦肩磨肘,红绿灯前人来人往,时间的紧迫具象化起来,是北京一惯的风格。

“小喵。”

身后有人喊她,声音在记忆里有些久远。她转头,看到杨郝的车停在斑马线后面,正探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