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来,就看见群里的@全体成员,马喻才迷蒙着一双眼一看,今天上午就要立刻开拍。
应该是因为都到尾声了,不想多生出额外的事端,才这么急急忙忙开工了。
而且死了个人,村里要是敏感一点的,估计就要把剧组撵出去了。
马喻才不想早起上班,但他终究还是个苦逼的打工人,强撑着起身了。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雨声,时不时还有雨滴落在棚子上的有节奏的碰碰声,蕴藏着云雨的天际光线更加灰暗,天气凉爽,非常适合窝在被子里懒惰蹉跎一个上午。
起身拉开一些些窗帘看一眼,地面是湿的,还没干,应该就是一两小时前下的雨,整个世界都变成灰色了。
扭头看了眼还在睡的殷子月,想了想,马喻才没有喊醒他。
这段时间倒是麻烦了他挺多,自己在搞玄学的时候,工作几乎都是给殷子月做的。
马喻才悄悄咪咪地进了浴室洗漱,然后悄悄咪咪地趁黑换上衣服。
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是让殷子月醒了。
他低沉含糊地嗯了一声,喊道:“马经理……”
昨天让他陪自己熬了个小夜,现在一听他声音都有些软绵绵的。
马喻才半穿着外套,回头一看,殷子月整个身子藏在被窝里,下巴也窝了进去,只露出个迷迷糊糊的脑袋。
窗帘没有拉开,昏暗的光线里殷子月的脸白嫩嫩的。
马喻才一瞬间感觉殷子月像是自己的弟弟,忍不住翘起嘴角,温声道:“我吵醒你了?”
殷子月动了动,似乎是晃了晃脑袋,“我睡眠浅。”
马喻才看见他挣扎着想起来,走到他身边,一把摁在他脑袋上,把他摁回了被窝结界里,道:“不用起,今天没你的事,休息半天吧。”
然后开门出去了,撤手离开前还揉了两把。
殷子月则是躺在被窝里,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顶。
马经理摸我脑袋,把我当小孩?
算了…不算坏……
殷子月也翘起嘴角继续满足地睡下去了。
马喻才不是最早到片场也不是最晚到的,其实对比演员来说,工作人员才是最辛苦的。
什么都要他们先准备,有个什么失误都是他们兜底,尤其是道具组,东跑西跑,修东修西,听说道具组唯一的一个道姐,能轻松扛起一袋五十斤的大米,更别说那些道哥了,道具组全是文武双修。
他已经到得很早了,一看,片场已经布置得非常完美了,就差演员化好妆上场拍了。
原定只剩下一些边角的碎戏和最后的重头戏没拍了。
因为最后这一幕比较危险,是个爆破戏,所以放在了最后,当做大boss来拍。
爆破组的早就来这里勘察过地形了,在后山布景完成的时候还喊了主演和道具组过去谈论走位和安全距离,但是他们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拍了。
原本按原计划这个戏应该是三天后拍的,现在搞到明天就要拍。
听说在剧组这种不按顺序来拍的情况挺常见的。
马喻才来得这么早,为了帮忙去后山调整布景。
他可没忘记昨晚迟佳儿说的话。
那个神龛是吧?
马喻才戴着雨披和美工组的往后山赶。
美工组长道:“真是勤快啊马老师。”
“应该的。”马喻才客气回应。
他腹内暗道,陈士良都死了,我不勤快点谁知道会不会继续死人?
他今早起来是发现了,剧组里虽然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时不时有人讨论陈士良的事情,担惊受怕的,但是他们办事是一点没落下。
主打的就是一个,命硬。
或许也是因为片场人多,杀人犯真来了他们也不怕。
踩着更加难走的泥地到了后山,马喻才刮了刮雨靴上的泥巴,看向被防水布盖得严严实实的器材和蒙蒙细雨中变得模糊的棚子里的神像,恍惚间还真感觉回到了二十年代,成为了一个误入诡秘乡村的民国大学生。
美工组长跑过去喊:“赶紧把符纸贴上去!爆破小组呢?演练过了吗?”
爆破组的人员立刻凑过来和他讨论起来。
马喻才走到的时候正好听见他们在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