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府。
宁国公领着所有家眷,跪在庭院中接圣旨,萧总管站在台阶上,捏着嗓子朗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康亲王秦婳人品贵重,行孝有嘉。今有宁国公之孙,兵部郎中之子李氏,品貌端庄,秀外慧中,故钦定为康亲王之正君,择吉日大婚……”
圣旨宣读完毕,宁国公激动地给萧总管派了个大红包。
萧总管笑嘻嘻收下,毕竟今日宣的是喜事,红包得拿着。
“嗯,确实端庄大气,宁国公真是好福气。”萧总管上下打量李淮安,赞赏地点点头。
“萧总管谬赞,淮安这厢有礼了。”李淮安规规矩矩行礼,看得出来教养极好。
萧总管等人坐轿子离开,李淮安被激动地众人包围着。唯独老太爷在哀叹自己迟了一步,若是早点跟杨家定下,也不会……
唉,事情已经成定局,说什么都晚了。
徐氏愤恨地咬着嘴唇,手帕都快搅碎了。他早看清李淮安的真面目,就是个白眼狼,有朝一日得势,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不行,不能让他嫁入皇室,否则以后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人就是自己!
徐氏胡思乱想之际,妻主李知雨冷着脸训斥道:“你之后不许再对他动手了。”
“妻主教训得是。”徐氏笑得谄媚。
“我不是在怪你,子不教,父之过,你也是为他好,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李知雨盲目自信,自从前夫郎去世后,她从未关心儿子,不知哪里来的脸说这种话?
“妻主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只怕他这些年误会了我。”徐氏三言两语就把折磨李淮安多年的事盖过去,脸皮真是厚比城墙。
“天下无不是的母父,那孩子温顺孝顺,你这段时间多对他好一点。”
“我全都听妻主的。”
徐氏僵着脸笑,这个蠢女人懂什么?
李淮安又不是三岁小孩,他们之间的仇恨从前任正夫郎死去的那晚就注定是死结。
“爹,我没听到大哥的名字,怎么就知道是他当王君?”李淮定咬着唇很不甘心。
刚才那总管说的是“兵部员郎中之子李氏”。
他也是李氏,凭什么就不能是他?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宁国公正准备去祠堂给列祖列宗们上香,忽然听到孙子愚不可及的话,气得脑瓜疼。
“母亲,大喜之日您别生气,淮定年纪小不懂事,我这就领他回去好生教导。”徐氏一把捂住儿子的嘴,省得他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惹得国公不高兴。
“哼,年纪不小了,规矩一点都不懂,是该好好教。淮宁那丫头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玩了?”宁国公转了一圈没看到大孙女,倒是看到小孙女淮蜜站在淮安旁边。
说来也奇怪,淮安这孩子跟同母异父的淮定、淮宁一点都不亲,反倒跟二房的淮蜜、淮守比较亲。
“母亲别生气,我这就派人去把她找回来。”李知雨看到老娘黑脸,忙开口宽慰。
“二房夫郎,回去让人给淮蜜收拾收拾,搬到我院里住,那儿还有间空屋子。”宁国公说完甩着袖子进祠堂。
二房夫郎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连连点头说马上就去办。徐氏气得肝疼,妻主是废物,儿子是蠢货,女儿顽劣不堪!
但凡他当年有半点这样的好资源,早飞到枝头当凤凰了,哪沦落到现在屁大点事都得操心的地步!
同一时间忠信侯府迎来了回头客,杨夫郎疑惑地问:“王媒公,你不是上国公府说亲去了,这么快就回来?”
“肯定是同意了呗?本来我跟淮安表弟的事情你们早就私下商量好了,说亲也只是走个过程。”杨玉筝自信满满。
“哎哟我的老天奶,这等话可不兴说,要掉脑袋的。杨夫郎,这是您给的说媒钱,数数看是不是一个铜板都没少?往后可别再找我了,我还想多活两年!”王媒公退还银两,骂骂咧咧走了。
“出什么事了?”杨氏父女疑惑不解。
“咱们晚了一步,刚走到宁国公府外宫里就来人了。奴才也算是开了眼界,亲眼看到金灿灿的圣旨!”年轻的侍从两眼放光,就是说话有些颠三倒四。
杨夫郎指了指年纪比较大的侍从问:“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说清楚,不然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年纪大点的侍从做了两个深呼吸道:“回禀夫郎,就在刚才,宁国公府的李公子被皇上赐婚,如今是康亲王的未婚夫。”
“什么?!”父女俩大吃一惊。
杨玉筝不愿相信,撩起裙子就往门外跑去。
杨夫郎赶紧叫人拦住,要真闹出什么动静,全家老小都不用活了!
刚刚还晴朗的天空,这会儿突然变得阴沉起来,不远处雷声轰轰。顷刻间,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溅起一串串水花。
街道上人们纷纷收拾行李躲雨,杨玉筝脑海中只有三个字,那就是“李淮安”。
她听不到父亲的呼喊,感受不到雨水的敲打,她只想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抓到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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