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四,秦婳坐马车前往王家。
王家处于三面临街的位置,外表威严高大,内置富丽堂皇,跟王府相比不遑多让。
记得左相的妹妹,娶的就是王家当家的弟弟。
马车在大门外停下,前来迎接的是当家王鹿。年纪五十来岁,大方脸,眼神锐利。
“草民见过康王。”王鹿跪下行礼。
“免礼,本王贸然前来,还望王当家不要见怪。”秦婳身上穿的是红色狐狸毛大衣,头上戴着同色雪帽,眼里没有笑意。
“康王光临寒舍,实乃草民三生有幸,不知所为何事?”王鹿装傻。
“确实有件要紧的事。”秦婳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那是她亲手写给左相的书信。
当然,信中的内容并没有任何不堪,只是例行关心嫁到京城的弟弟身体如何而已。
“殿下这是何意!”王鹿眉眼凌厉。
“听闻有种密信,只有经过火烤才能看见字,不知王当家可曾听说过?”秦婳用手指点了点信上空白的地方,笑得意味深长。
王鹿顿时变了脸色。
秦婳从袖子里掏出请帖说:“本王三日后在别院办茶会,希望王当家准时出席。”
她的意思很明显,王家与左相私下往来的事,能否盖过去就得看明日出多少钱。
“殿下放心,草民定会前往。”
“那么本王先告辞。”
“恭送殿下。”
离开王家的时候,秦婳长舒一口气,为了不在对方面前露怯,她真的很努力了。
张家的帖子派知府去送,秦婳没时间玩心计,同时也想利用王家打压张家气焰。
正月初八,天气晴朗,太阳难得冒头。
一大早,立冬、刘果就起来为秦婳梳妆,立春,立夏带着侍女煮茶,等候贵客。
午时刚过,门外就有马车陆陆续续出现,尽管知道茶会别有用心也无法拒绝。
秦婳、知府在大厅接待女客,知府的夫郎领着男客到暖房说话,其实他们都在看王、张两家的眼色。
王家当家表示愿意纳捐两万两白银,两千斤火炭,其他人愣了片刻,纷纷仗义疏财,有钱的捐钱,有粮的捐粮。
知府之前也找过她们,但每个人都在哭穷,最终只凑了千两银子。
最终平台府的世家大族加起来,捐赠总额比朝廷派发更多,秦婳都如数用来赈灾。
然而让她愤怒的是,竟然还有人敢往赈灾银里伸手,是真的不怕死啊!
“叶知州跟刘县令,她们是谁的人?”秦婳问知府,她肯定比自己更清楚底细。
“回殿下,刘县令是右相的学生,叶知州原本是郑党,后来嘛……”知府没说透,原户部尚书郑舒涵倒下之后,兵部尚书江洁崛起。
“把她俩拉到衙门口,敲锣打鼓告诉乡亲们,今日午时,本王要当众处置贪官污吏!”秦婳连左相、皇子之流都敢得罪,还怕区区一个知州、知县?
“是,下官这就去办!”知府最近走路带风,意气风发,一点都不像生过病的人。
知府把命人把叶知州、刘县令的乌纱帽摘下,然后绑到府衙门口吹冷风受冻。
有位柔柔弱弱的男子跑到别院门口哭,他是叶知州的儿子,说只要放了她娘,做什么都愿意。
又来一个做什么都愿意。
秦婳让人把他轰走,叶知州跟刘县令她参定了,还要把她们押送京城,不可能放过!
她给过机会,可惜她们不珍惜。
“东方悦,我可是朝廷命官!”叶知州被绑的时候气得脸色涨红,她没想到康王竟然真的敢殴打朝廷命官!
那天她们确实看到她打了三位官员,但很多人都觉得是在演戏,故而没放在心上。
“从你贪污救灾钱粮的时候开始,就不是了。我朝官员若都像你这般狼心狗肺,江山何以稳固?百姓何以安居乐业!”杨知府愤怒地指着她骂。